钱孝儿摇头:“不是不能说,是怕你头疼。”
白蟾宫笑:“我现下浑身都疼,也不差再疼一点。”
沉默了一下,钱孝儿移开烟嘴,缓慢道:“掳走他的是你认识的一个故人,啊不对,说得确切一点,应该是宿敌。”
白蟾宫身形微顿,过了好一会儿,才没有情绪地低声问了一句:“殷孽?”他只有一个宿敌,也正是这个人,对他恨之入骨,杀之后快。
钱孝儿没有做声,似是默认了。
“我明白了。”白蟾宫低语,转身离开了鬼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回
白蟾宫离开兰水榭的时候,阖桑其实早已醒来,他枕着手闭着双目,非凡的耳力,静静听着榭外两人的对话,心底隐隐升起一个打算。
没过多久,水榭外的两人离去,阖桑从软榻上坐起来,深沉的目光落在软榻的另一边。
那里,还残留着天木玉兰的花香。
指尖摩挲了几下软榻细腻的绸面,带着几分暧昧与留恋,片刻,阖桑沉沉深呼吸一下,起身整理好衣衫,走出了水榭。
阖桑的出现,必定又会引起一帮妖魔鬼怪的瞩目,毕竟,前几天黑帝五子来“义庄”向钱老板要人的事,恐怕早已不胫而走,传遍了三界六道。
茶余饭后,闲得发慌的鬼怪们都在猜测,那晚黑帝五子随着紫衫人的指引去了兰水榭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白蛇离开时的那副惨样,也不知道黑帝五子当时有没有参与进去。
不过仔细一想,六道内风流声名远扬的黑帝五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奇怪的癖好,凡是与其有过露水之缘的美人,都道雅五公子是世间最温柔体贴的情人,就算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指缝般短暂的时间,已足够她们回味一生。
由此来看,每一个离开雅五公子的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她们知道,当自己最美的时刻被采撷之后,就已经失去留住这个风流情种的光华了。
既然都曾经拥有过沉沦的欢愉,又何必闹得撕破脸,都不快乐呢。
美好的事物谁都想要拥有独占,污了的东西谁都急于摒弃抛开。
在一众猜测的目光里,阖桑旁若无人,摇着折扇,神清气爽地走下阁楼,径直坐到了离得钱孝儿最近的矮桌前。
“五公子累了好一宿,不打算多睡一会儿?”钱孝儿含着烟嘴,抬起狭长的凤目扫了阖桑一眼,随即垂眸继续看着手中的账簿,一旁的算珠拨得劈啪作响。
白蟾宫在客栈的三天,除去剔香钉魂,一些零碎的账加起来,算了算,还真是亏得不少。
前一两日赶走入住的妖魔鬼怪,不过一夜就令他损失惨重,钱孝儿越是对账,他的心就越是一阵一阵抽痛,于是,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开始有些扭曲和阴沉,令妖魔鬼怪们全部敬而远之。
“我见义庄头上笼着一团阴云,就想来看看是谁惹得钱老板不开心,现下看来,恐怕是这算盘不识时务。”阖桑似笑非笑道。
阿大上前为他端上茶水,临走时询问阖桑要不要些吃食,阖桑想了想,这三日守着白蟾宫也累得他够呛,便要阿大去准备一碗不腻味的小粥,配饭的小菜不在乎山珍海味,适当就好。
阿大暗自翻个白眼,这神族公子还真当他们的鬼客栈是酒楼膳房啊。
没过多久,阿大故意端来一碗清粥和一盘咸菜,谁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