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木鱼昂头,也不再理他。
其实,也不怪木鱼说得过分,倌兴哥虽是男子,可身量和体态都不像一般男子,还似少年一般柔韧纤细,浑身又自带一股淫糜的艳香,与站在一旁的苏小慈一比,倒是比苏小慈更为明媚漂亮了好几分。
伽蓝寺初变时,书生本是先遇到从突变的庙里惊慌逃出的苏小慈,谁知他一接近苏小慈,身上闪出一道光芒,莫名其妙将苏小慈弹了出去,是宝塔旁边的阁楼里,突然飞出个红衣丽人,险险将苏小慈接着,才没让苏小慈撞到石灯上。
那时初看倌兴哥,只见他唇红齿白,衣着艳丽,袒露着半边清朗柔韧的肩头,赤着一双玉白的脚,虽只比苏小慈大约高了半个头,褚宁生第一眼还以为是苏小慈的姐妹,心头顿时想到了一句诗——
朱唇皓齿笑颦娇,罗衣玉蹂咬红绡。
情不自禁的,差点没给念出来。
后来一听倌兴哥开口询问苏小慈有没有事,那声音顿时让书生愣住了,他一下回想起当初初遇白蟾宫的时候,不禁暗道,这么漂亮,怎么又是个男人……
他将两人领回僧舍暂避,于是,他们几人,哦,不对,是两人两鬼,在阖桑没回来之前,同住于未受宝塔阴气影响的僧舍里,也算是相安无事,和睦相处了几日。
小山神木鱼许是跟惯了阖桑,向来作威作福惯了,看着倌兴哥和苏小慈两只鬼时,没少出言讽刺。当然,倌兴哥的嘴也半分饶不得人,自然不肯吃亏,两人这几日来大吵小吵,几乎已成家常便饭。
不过,那时褚宁生还不知晓倌兴哥和苏小慈是鬼,两人又都不愿和他亲近,都跟避瘟神似的,让褚宁生离他们远点。起初褚宁生还黯然了一晚上,以为自己被两人讨厌了,略微心酸地偷偷瞥了苏小慈好几眼。
后来有一日晚上,苏小慈实是看不过书生如此萎靡不振,念书都心不在焉,做事也漫不经心,便将她与倌兴哥是鬼的事实告诉了褚宁生,并且对褚宁生说,与他保持距离,是因为他身上的三盏阳火太过旺盛,他们鬼魂是近不得他的身的,否则轻则元气大伤,重则魂飞魄散。
褚宁生听完之后,吓得不轻,面色惨白着跑回了房间,拿被子裹了自己一夜。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救的两个人会是脏东西,更想不通苏小慈这般柔弱的女子会是女鬼,于是跑去对木鱼吐露心事,木鱼却好像事先知道似的,没听几句就把他赶了出来。
后来,他一个人想了很久,才终于豁然开朗,毕竟这世道,人比鬼可怕多了。
“嗳,书生,要赌么?咱们来两把?”刚安静了不久,木鱼对着褚宁生吆喝道。
褚宁生此时正裹着被子缩在角落,双唇发白,浑身发抖,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起初都没注意到他,此刻一看,木鱼也被吓了一跳:“诶,臭书生,你怎么了?”
见到褚宁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苏小慈心底暗叫不好,抬脚正想接近褚宁生,却忽而想起他身上的阳火,立刻顿住脚步,遥遥担心地问:“宁生,你好些了么?”
倌兴哥此刻也几乎消了气,听到苏小慈的声音,抬眸看了眼褚宁生,不冷不热地说:“恐怕风寒又加重了,这寺庙阴气比原来重了不知百倍,他又不知死活拿冷水淋身,邪风入体,没发热病烧死他算他命大。”
木鱼走到书生面前蹲下来,抬起手背拭了拭他的额头,立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