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是该回去了。”赵六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
肖时书紧闭嘴唇,不肯说话,肖安叫他,喂他吃药,都没有反应。
气氛很沉重,所有人都手足无措,不安地面面相觑着。
“你们已做得很好了。”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大殿里,突然从外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赵六反应最快,捡起木棍迅速护在肖时书跟前,一脸警惕,蓄势待发地注视着门外。
“剩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白蟾宫缓缓踏着阶梯走到门前,他一回到伽蓝寺,就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此刻看到殿内如临大敌的几个人,虽说有些诧异是肖时书,但并没有深想。
“你是……福叔的朋友?”
肖时书看着白蟾宫面善,认出了他是经常和福叔在一起的人。他有些印象,是因为每次过后他都记不起这个男人的长相,只是莫名觉得这个人长得非常好看,几乎每次都能一眼认出他来,因此印象略为深刻。
白蟾宫没有回答他,其余几人,除了赵六依旧挡在肖时书身前,肖安和王五在看到白蟾宫时,先是愣了愣,然后缩在了肖时书身后,不敢出来。
他看了眼肖时书几人找到的骸骨和美人皮,移开目光,竟看到丢失已久的红伞正安静地放在火堆旁,不禁有些诧异。
“你们找到了不少东西,”他低声说,踏过门槛走进殿里,抬头看着几人,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轻声道,“多谢,你们该回去了。”话音刚落,便见他抬起手朝门外挥了一下,几人感到周身卷起一阵飓风,脚下离地,连带着滑竿、包袱和灯笼,瞬息被一股力量掀出了大殿。
他们大叫着,感到好似飞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才落到地上,个个惊魂未定,大口喘息。
待回过神来,肖时书面色苍白地坐在竹椅里,其余几人正歪斜地躺在地上,抬头一看,是阴气森森的山门之外。
“伽蓝寺……”他忍不住低低念出来,撑着扶手站起来,一步步艰难地朝山门走去,想要回到寺庙里,然而他发现,他再也无法走进山门内,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他的面前,他根本无法穿过山门哪怕一小步。
赵六扶着撞在石头上的腰站起来,拉住肖时书劝他就此放弃,眼前所发生的事已经明显超出了他们凡人所能控制的范围,如果不及时抽身,恐怕会引火自焚,追悔莫及。
肖安早就不想待在此地,一边附和,一边冲王五使眼色,拉住肖时书,将他按回了竹椅里。
赵六王五连忙抬起滑竿,肖时书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好似想要说什么,肖安点着灯笼,三人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快速朝山下走去。
伽蓝寺又沉静了下来,那几个生人的气息消失后,寺庙上空盘踞的黑色瘴气与阴气,似乎将月亮都牢牢遮蔽了,透不出丝毫光亮。
白蟾宫走到火堆旁,他蹲下来,伸手抚了抚铺在地上的人骨,指尖移开,落到人皮画的美人脸上,胸口一阵窒息,心如刀绞。
他抬头,看着佛陀座下已经毁坏的莲座,痛苦的悔意如潮水蜂蛹席卷而来,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呐喊,他错了,他错了……
肖时书他们找不到头骨,不是因为头骨不在莲座里,而是……当年他割下顾临娘的头颅挫骨扬灰,将骨灰混在了莲座的泥土里,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头颅,因为整个莲座就是顾临娘的头颅……
他忽而意识到,自己曾经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了打击求那罗什,他将一个无辜的女子害到永不超生,尸骨难全。然而,在那时他即使知道自己的恶毒,也做好了觉悟,可在知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