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冷冷看着将头埋在地里的陈青山。
“你对修行界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我也懒得教你,反正,你知道一点就行,踏上这条路,没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觉悟,是活不长久的。”
“生死,在天地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超脱的机会却像是不可计量数的生灵共争的一条渡船。”
“而你,不过是被自家长辈扔到船上的,泡在蜜罐里的公子哥。”
“你只是一个幸运儿。”
“别着急怀疑我,你看连你的爷爷都不再管你了,不是吗?你还不懂这世界对生灵残酷的一面。”
说到这里,张宝郎神神颠颠的嘴里开始念叨着一些陈青山听不懂的话。
陈青山这时用单臂支起身子,对着张宝郎一口泥土喷出。
两只眼睛明亮的盯着张宝郎。
“说我可以,不许说我爷爷!”
张宝郎回过神来,却未动怒,而是嘴角含笑,眼含深意的望着陈青山。
“给你个机会,你可以继续说。”
陈青山整理了一下不整的衣衫,继续说道。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世界又不全是你这种人的,她还有更多不一样面貌,你没见过,就不应该肯定的说她就是这样。”
“不错,我现在的确是任你摆布的境地,那女子说过你不能杀我,可我并没有把这句话当作我的保命符。”
“我不会犯蠢主动触怒你,但是有些东西我也一定会去坚守,不论你这么折磨我都一样,我不会屈服。”
“让我为我爷爷守灵吧,我只求这一点。”
陈青山神态真诚。
他也察觉出了了这张宝郎精神有些不似常人的异状。
“相信我,我可以忍受你其他的折磨。就像你说的在这天地间,生死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既然生死无忧,就更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张宝郎听他讲完这些话,眼神中添了几分笑意,只觉的他真的天真,不过也有几分儒家所说的文人风骨的苗子。
刚刚他被他自己所说的话,刺激的恢复了一些记忆,是以他觉得现在有些没趣了。
于是开口敷衍道。
“不错,不错,陈公子,你还真是个硬气的小男人,那些儒家的夫子见了你怕是会喜欢的紧。”
“不过我没心情陪你玩下去了,你还先睡个几天,等我忙完了再叫你。”
陈青山听闻赶紧开口想要阻止他。
“等等,我可以配合你,只要你不伤害......”
话还没说完,陈青山就昏睡了过去。
张宝郎望着陈青山,有些沉默。
刚刚他回想起了他机缘巧合下踏入修行之道的事情。
那年自己才多大来着?
“好像是十六岁了,不过看着就跟他差不多大。”
九年前。
泸平县。
“张家嫂子,恭喜,恭喜啊”
“您儿子还真是出息呢,刚成人就考上了秀才。”
“不像我家那个,一点书都看不进去,整天就知道和朋友胡混,将来就打算接他父亲的班,在县衙做个看门的差吏。”
“一点都不上进。”
中年妇人今天很高兴,因为他儿子考中秀才了,没有白费她十几年含辛茹苦的供他读书。
不过她还是有点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她一个寡妇,做的还是在菜市场卖豆腐的生意,平常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说闲话的人可不少。
哪里会有人恭维她。
那买豆腐的妇人也看出了她回话有些的生疏。
就接着话茬道:“有空可以让宝郎和我家那个在一起多玩一玩。”
“你也知道,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张宝郎母亲回道:“一定一定,等他回来我就和他说。”
“那行,妹妹我就不耽误嫂子你做生意了,我还得回家给我那几口子做饭呢。”
“嗯,回见。”
张家妇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天突然被那么多平日里说三道四的人恭维,她还真的不太习惯。
那些说她怪话越多的人,今个反而对她越是恭敬。
这时,一直在后面藏着的张宝郎走了过来。
“娘,你理他们作甚,这些人平日里给足了咱们白眼,如今到会贴上来了。”
“要我说,等我当上官了,就该一人赏他们十板子才能解气。”
张李氏白了一眼自家儿子,有些嗔怪道。
“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死鬼老爹走的早,我再把她们得罪了,到时候哪有人来买我的豆腐,更别提有钱供你读书了。”
张宝郎看着他娘亲没有真生气,只是想给他交一点人情世故,但是又不太会表达才这样假装生气。
“知道了,娘,我就是嘴上给您出出气,哪能真去打她们啊。”
“您可别生孩儿的气啊。”
张李氏拧了一下他的鼻子,“你想吃什么菜,娘给你钱,你去买,等娘回家给你做,就当是奖励你了。”
张宝郎有些犹豫,没接这个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娘,我中秀才的事要不要给二叔说说,借着这个喜事把咱家的地要过来,到时候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张李氏脸色变得冰冷下来。
“我不是说了吗,不许提那块地,也不许提你二叔。”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