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急切的说:“怎么是天方夜谭?那是我两年多的真实经历,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怎么在你眼里就是天方夜谭了?!”
李徽也有些着急的来回走了几步,说:“还真实经历呢,地方不记得,名字是假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反正是死无对证。”
李梅不满的说:“怎么叫死无对证?你要对证,明天咱们再走一趟,反正你有汽车,有钱,也快,人埋的地方我记得清清楚楚,咱们去挖出来对证就是。”
李徽笑了,说:“你拉倒吧!一年多了,人不都烂了,还怎么对证?”
李梅很外行地说:“人烂了就不要看脸,验指纹啊。反正我们在学校都是摁了指纹的,他就是用的假名也不怕,一验就验出来了。”
李徽说:“你傻啊,人都烂了,指纹不烂啊,还怎么取?”
“哦!”李梅顿悟的说:“还真是。那我也没办法了,你信不信拉到,自己对证去,我也不管了。”
李徽见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说:“这不是我信不信的事,我们这样的家庭,日本人天天盯着呢。你出走几年,突然回来了,你得给日本人说清楚,不然怎么交代?”
李梅也气恼的说:“姑奶奶出去玩几天,还要给他交代,交代什么?你怕无法交代,明天把我绑了,让日本人把我枪毙了,行了吧!”
李徽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说:“你越说越没谱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给日本人把你的事说清楚。”
李梅断然说:“你拉倒吧,我说的你都不信,那日本人更不会信,与其不信,我何必说呢。我才懒得再给你们说呢!”
李徽又突然问:“柳寨子庄你知道吧?”
李梅心里“轰!”的一下,犹如引爆一枚炸弹。虽然在军区时就考虑到传说的事,她还觉得省城不会知道,她哥竟然都知道,可她毕竟有心理准备,立刻反应过来,反问:“你说什么庄?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李徽盯着她的表情,没发现什么,又说:“阳城你应该知道吧?”
李梅装作思索着说:“阳城?阳城是个城市啊?在哪里?”
李徽不耐烦了,说:“阳城是个县,有个叫柳寨子庄的村子,住着一个八路县大队。八路县大队有个县委书记叫李梅,能飞檐走壁,手持双枪,犯了很多案子,给皇军造成很大的威胁。”
李梅一下“咯咯咯咯!”的笑的前俯后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能飞檐走壁,手持双枪,是个什么书记,还有一大队八路,给皇军造成很大的威胁?你太搞笑了!别人不知道我的道行,难道你也不知道?简直荒唐!”她停了笑,又得意的说:“不过我要真有那本事,也算我有造化了。”
李徽说:“你还造化呢,为此,宫崎司令长官找我谈了几次话了。你说我为什么要你说清楚?我们不说清楚能行吗?”
李梅又脸色一变,说:“我就奇了怪了,天下叫李梅的一大把,为什么非要把我和人家摁在一起?我还给他们说清楚,我给他们说个鬼,我有什么可给他们说的!”
李徽突然又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李梅,说:“你好好看看,人家日本人怀疑你不是平白无故的,我都三次派人去柳寨子庄探查。说那个地方地理结构很奇特,根本进不去。再后来靠近都困难。特务机关长也几次派人调查,还派人到你们学校调查。这件事你别不当回事。”
李梅接住照片看着。一张是柳寨子庄庄前的正面照,就看到前面的石崖,和后面的山峰了,一张是她穿军装的侧面照,虽然是变焦拍的,可离的太远,人太小,又放大洗印的,人就能看清一个轮廓。一张是她穿便装的正面照,也是放大洗印的,眉眼都很模糊。还有一张是她坐在马车上的,和梁晓翠、夏秋艳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离的远,还是在运动中拍的,她的形象还不如夏秋艳清晰。但不管怎么样,李梅都惊得出了一身汗,可见敌人对她们是多么关照,多么用心,而她们却毫不知情,这又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惜的是敌特胆太小,拍照距离离的有点远,只能说与她相像,不能下肯定的判断,不然家里人就遭殃了。如果是她身边的人,那一眼就可肯定说,是,就是。日本鬼子却不敢说,她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当然,她也绝不会承认这就是她,她又把照片递给李徽,若有所思的说:“这地方有了,照片也有了,我就不明白了,日本人去把人抓了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耍这么多弯弯绕,往我头上摁,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故意找茬吗!”
李徽接住照片,说:“你说的,能那么简单吗?那是八路一支很厉害的部队,其中一伙人武艺高强,专门割人的脖子。去年旅团参谋长鬼冢一郎大佐都死在他们手里。你可知道鬼冢一郎大佐的武艺别说旅团,就是在师团也是顶尖的,宫崎旅团长都怕他三分。皇军调兵清剿几次,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就在年前,县城被袭击,青木贵子中佐差点就玉碎了。皇军要能抓人早抓了,哪还有这些麻烦。”
李梅装作顿悟的说:“我明白了,抓不了那个八路李梅,就想着抓我这个同名的李梅顶罪,所以到处搜寻罗列我的罪名,找我的麻烦是吧?”
李徽不耐烦了,说:“反正这件事说不清楚恐怕不能善了,你自己想清楚了。”
李梅也不耐烦的说:“姑奶奶死过几次了,大不了一死,爱咋咋的!”
李徽无奈的指了几下李梅,转身出去了。李梅也若无其事的跟着出去了。而事实上李梅心里还是十分震惊的,鬼子对她的了解超出了军区社会部的设想,也超出了她的想象,或许这真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