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又扑哧一笑,小龙女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已不去管霍都出丑与否了。
李莫愁见她又盯着自己,脸上微微一辣,扳着她的脸望向霍都,道:“那是个‘乃’,这蒙古小狗要出丑了。”
霍都连认错两字,脸上无光,正要收扇,不料朱子柳左手成掌,陡然拍向他心口,他举手格挡,手上扇子可又缓了缓。朱子柳右手又是一抖,在扇子上落下两字,左手本已搭上霍都掌心,此时含劲外吐,将他推了出去,霍都百忙之中抽空往扇子上看了一眼,一口答道:“蛮夷!”
总算是遇上两个他识得的字,霍都当先便觉得脸上有光。这两个字已是草书而非大篆,朱子柳方才瞬息之间写不成大篆,写成了草书。
李莫愁欲捂嘴狂笑,只可惜手中握着小龙女的手,她笑了一阵才发觉正贴着师妹的手背,不由得又是脸上一辣,将手放了下去。
小龙女想到方才她说霍都“心慕汉化,暗地里总是自卑”,又见他认出两个草书便得意洋洋,不由得也是一笑。果见周围哄笑四起,朱子柳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正是‘尔乃蛮夷’!”
群雄恨蒙古铁蹄南侵残害百姓,听得蒙古人吃瘪,都大声喝彩起来。
霍都给他用真草隶篆四般“一阳书指”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早就怯了,听得此起彼伏的喝彩,心神更乱,只见面前一支秃笔上下挥舞,连写三字,一个赶一个似乎都要写到自己脸上了,只得勉力举扇护住中盘要害,不料膝盖一麻,却是已给人点中了穴道。
小龙女摇头道:“这人怎地如此不长进?方才书生写字帖从不落下落款。刚才写到喉头时已写完,落款自然在膝盖。”
李莫愁又忍不住笑起来,心中只觉这人三十郎当岁,还不如一个初入江湖的小姑娘,更感得意非常,口中却道:“你莫要小瞧人家,兴许你站在那里只觉笔走龙蛇,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叫人在脸上画个小乌龟。”
小龙女似乎心有余悸,捂着半边脸颊道:“在人脸上画乌龟,只有师姐做得出。”
李莫愁想了一想,似乎记忆深处真有这么几次她在小龙女脸上画乌龟的事情,当下正襟危坐,道:“师姐比你年长这么多,怎会干出这样的事?”
“有,我记得,师父还打你了。”
李莫愁却不再和她争辩,盯着场中惊呼道:“啊哟,来了!”
小龙女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正见霍都微微抬手,也低声念道:“暗器?又不太像……”
他肩膀不动,只是手指稍稍动了一下,扇中忽地激射出四枚黑沉沉的透骨钉,尽数钉在朱子柳身上,朱子柳大叫一声,仰面摔倒。
群雄惊怒交加,不料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突施暗算,纷纷痛斥他卑鄙无耻,霍都却得意洋洋,拱手道:“小王反败为胜,又有什么耻不耻的?咱们比武之先,又没言明不得使用暗器,我方才也并没有认输,更没人宣布小王输了。若是这位朱兄先用暗器打中了我,我也是认命啦。”
众人只听他强词夺理,骂得更凶。郭靖抢出抱着朱子柳退下,只见他面色古怪,脸上肌肉不住抽搐,想喊却喊不出来的模样,也只得先行点了他身上穴道,减缓毒素运行。
李莫愁与小龙女坐在另一头,自是看不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拉着小龙女道:“你瞧,有时武功胜过人家,也不一定会赢,天下人虽然多,讲道理的人却不多,反而会给自己耍赖找许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虽然下山来这一路上都没人跟你为难,却难保以后不会遇到坏人。是以你定要跟紧师姐,莫叫坏人骗了去。”
小龙女点点头,却道:“可我若当真遇到这等江湖肖小,又怎生应对?师姐遇到过吗?”
李莫愁想了想,道:“都杀光啦,师姐一向先下手为强,可你又不准,我现下还没想出怎么办。”
“只得先跑啦……”
李莫愁摇摇头,“那怎么成?怎生也得先打断一条胳膊再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