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人们不相信他会开枪杀人,正如不相信他早已染指盛宠。
只不过,胜者总是被低估的那个,弹夹中还有富余的子弹,而这个生在军人之家的年青人,惯于使用武器。王琪给了他一记惊吓,他也不会错过回赠惊喜的机会。
“不要!”有人尖叫。
枪声再度降临时,终于有人见了血。
王琪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儿子,双手感受到一股流淌的温热。
“儿……儿子……”她终于惊慌了起来。
式薄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幕,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天旋地转般冲撞,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他抹黑捧起母亲的流泪的脸庞,艰难的说:“妈妈……别怕……快走……”此后,剧痛便带走了他的神志。
“儿子,你醒醒,不要闭眼,不要睡觉,快醒醒啊!!”这个妇人罕见的没了主意,只有方汀在枪声的震慑中回过神来。
然而,方汀走出大厅,正准备叫人,却与快步而来的人撞了满怀。
样式诚冷眼扔开方汀,连续两声枪声弄得他头皮发紧,再行一步,这座荒废的别墅,响起了第三次枪声。
死亡,最终给了所有怨恨的眼泪一个不屈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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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式诚一脚踢开玻璃门,菱形拼接的马赛克地板上,躺着他儿子,和曾经的妻。
血泊里的母子二人紧紧相拥,这画面令他的眼睛无比刺痛。
敞开的大门带来了这世上的风,席卷了这一屋的血气,风吹起了那个宛若仙子的少女的发丝。
同时,一双又一双眼睛,看见了他们诧异看见的。
她双唇发白微抖,俏丽的脸毫无血色,黝黑的枪管握在她柔嫩的手里,这美丽稚弱的新任死神,此刻还尚未从初次收割生命的狂喜中回过神来。
不知是谁的血溅在她的裙上,染出一片血红的花。
“少爷还活着!”样式诚的随从探了鼻息后,立即采取了措施,但那血却像是从泉眼里冒出来的一样,如此下去,不死也废。
样式诚暂搁追究谁的责任,不顾那身名贵的手工西装,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将参片垫在式薄舌下。
“盛家的,直升机是你们的吗?”样式诚问怀秋。
怀秋不言语。
样式诚没心情客套,只说:“借用。”
怀秋这时才看了眼腹部洇红一片的式薄,淡而无味回了一句:“请自便。”
一行人随即快速抬起式薄出门而去。
匆忙中样式诚余光瞥见妻子,她睁着眼睛,眼神宛如她还活着一般,正在寻找什么,期待什么。
然而,她那一枪正中眉心,她所寻找的,所期待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究没能得偿心愿。
样式诚看着她额心的弹孔,不作多想拿出了身上的手帕盖住她仓促死去时平静的脸孔。
样式诚一行人匆忙离开此地,房子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寂静起来,过了许久,怀秋走到盛宠身边,缓缓将她抱住。
“别怕,我在。”他说。
“我不怕,她伤害了蓝蓝皮皮,是她……罪有应得。”
她想说自己很坚强,可是下一秒,她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