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洛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叠泛黄的草纸,呈到钟离暮笺面前。
“这是我曾经出嫁之是,父亲恐我日后气焰不足,会受人欺凌,特将家中商铺大大小小分了十家于我,只为时候好打点上下。我人在帝都,平时都是凤管家帮忙照看,可孑然这孩子心思纯净,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这十家商铺就当做给孑然的嫁妆,希望王爷多多帮衬。”
钟离暮笺将那一叠房契收在袖中,七年来,就算她再怎么被人欺辱,受尽冷嘲热讽,她都不曾动用这十家商铺一分一毫,可见其在她的心中分量之重。
钟离暮笺自不敢轻视,“岳母放心,暮笺一定帮忙照看好这些商铺。”
凤仪洛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民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岳母请讲。”
凤仪洛低头稍作犹豫,继而抬头,态度坚决地道:“请王爷务必让孑然与独孤敖断绝父子关系!”
“什么?”钟离暮笺不可置信地看着凤仪洛,这父子之情,自古以来都是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感情,虽然他也有想过要衍之断了与独孤敖的关系,可这件事又太过于大逆不道,他自然也就放弃了。竟没想到,衍之的母亲反而提出了这等要求。
凤仪洛回想起这七年来的种种事情,终究将脸上的最后一丝不舍给压制下去,“民妇自知这等要求有违天理,可独孤敖这几年来,对孑然毫无半点父子之意,反而一再以我作要挟,逼迫孑然提他效力。哪成想,他最后竟让孑然替嫁,好在是嫁给了王爷,也算是因祸得福,而独孤敖这个父亲,早已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与其让他日后以此作要挟,不如当断则断。”
钟离暮笺却是左右为难,“即使断了他们的父子关系,以后独孤敖也会以岳母大人作要挟,倒不如,岳母大人今日同小婿一同回去,以后您于衍之也好有个照应。”
凤仪洛却摇摇头,“我哪也不去,要怪就怪我当初太过于年轻气盛,误将儿戏当作了终身。现在孑然也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我也做了决定,一旦孑然与独孤敖断绝了父子关系,我便在此自焚。”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是决绝,钟离暮笺虽然心有讶异,但还是没出言相劝。
毕竟,凤仪洛这一类人,自小受尽万千宠爱,自然心高气傲。她自己选错了路,助错了人,自然不会再苟活于世,从小形成的孤傲,也不会允许她这么过活。
钟离暮笺点点头,“岳母大人尽可放心,我自会照顾好衍之。”
凤仪洛点点头,将一封信交给了钟离暮笺,上面写着“孑然亲启”。
“王爷应该知道,这信该在什么时候给衍之。”
独孤孑然一个人将院子转了个遍,看看依旧紧闭的房门,本想走上前去敲门,想想又忍住了。
在他万般焦虑不耐时,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他快步迎了上去,唤了声:“母亲。”
凤仪洛却将他的手交给了钟离暮笺,淡淡地道:“去吧。”
钟离暮笺牵着独孤孑然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对着凤仪洛鞠了一躬,“告辞。”
说完,就拉着一脸茫然的独孤孑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厅里正位上坐着的独孤柳氏也平复了情绪,见他们来,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算计,朱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钟离暮笺道:“不知孑然这孩子可合乎王爷的心意?”
钟离暮笺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独孤孑然,表情淡淡的,言语倒是万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