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小溪,中间人穿好鞋袜,就只带着荆白往前走,丝毫没有等待他们的意思。
荆白本来也不关心后面的人,但见中间人头也不回的模样,反而觉出怪异。
他回头看了一眼,眼镜男已经快上岸了,方兰还在小溪中间,其他人也纷纷开始下水,便试探着问:“不等着人到齐了,一起去么? ”
中间人抬起脸,双眉紧锁,是个嗔怪的表情:“十几个木屋的主人等着你们呢!好不容易有个脚程快的,我可不得赶着送你过去。再晚了,他们就该怪我了。”
他这样说着,脚下却不停,荆白人高腿长,跟着他倒不费力,一边闲庭信步地走在他身后,一边放远目光,眺望着山脚下那几十座小木屋。
说话间,夕阳渐渐下沉,天色变暗了一些,天空变成了一种好看的雾蓝色。
荆白在小溪对岸时,只觉得这些木屋看上去都一样。但等过了溪,就发现这些木屋分成了两类。
一部分亮着灯,一部分却没有。
天色逐渐转暗,远处的青山的颜色也变得更深,与天色连成一片,像一块深色的幕布。而这些亮灯的木屋,就像是幕布上闪着微光的星子,零零散散地洒落在上面。
荆白粗略地扫了一眼,看不出规律,只看出来亮着灯的木屋是少数,大约是十几座。
瞧这意思,是要一人住一间屋子?
在快要走到木屋处时,荆白听见背后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尖叫。
“啊!怎么、怎么走不动了?!”
“这、这河水,怎么和胶水一样,好重啊,我抬不起脚!”
“啊——别拽我!疼疼疼!我能动,我自己能动,别拽了!”
尖叫着说抬不起脚的是凤琴的声音,荆白转头一看,她不知怎么落在队伍的最末,才走到小溪的中间。
她保持着半抬脚的姿势,表情十分痛苦。她前面还有几个人,进村之前盯着荆白的那个壮汉拽着她的右手,见她惨叫,连忙松开。
他一只脚已经上岸了,另一只脚还在河里,脸都涨红了,才吃力地把腿拔了出来。
眼镜男和方兰已经上了岸,正在穿鞋。另外一个剃板寸的年轻男人动作最快,已经朝着荆白和中间人的方向追了过来。
荆白不再关心后面此起彼伏的呼喊,他们已经走进了木屋的范围,连带着他的注意力,也转向了离他最近的几间木屋。
走近了,才发现这些木屋的形状虽然一致,占地面积却有大有小;就连亮着灯的,也是大小不均。大的感觉能住下三五个人,小的则让人感觉里面住一个人都转不开身。
荆白身边的几间都没有亮灯,窗口都是黑洞洞的。
既然木屋的灯都亮起来了,想必每个人都会有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