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和身边一个媳妇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媳妇子带了几个人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几十个丫头婆子急惶惶地进来给夏夫人磕头。其中就有长房和夏老夫人房里的不少人,只是仍然不见那位邹嬷嬷,看来王氏是要铁了心要和夏夫人斗到底了。
夏夫人也不多说,点点头:“嗯,丽娘,现在开始吧。”
丽娘点点头,沉了脸站到门口宣布:“夫人有令,红儿、翠儿、良儿违反夏氏家规第三条,身为奴仆者,不得无故生事闹事,违者杖二十。”回头对一个皮肤粗黑的婆子道:“张婆子,还不赶快动手?夫人还等着回话呢!”
张婆子一摆头,身后涌上来几个手脚粗大的婆子,上前分别按住三个丫头的肩膀往前一推,同时脚往她们屁股上一踢,三个丫头就扑啦啦面朝下仆倒在地。
张婆子上前,如狼似虎地将几个丫头的裙子掀了,褪去棉裤,只剩下贴身的亵裤,待还要脱,夏夫人道:“咱们诗书传家,还是给她们留点儿脸面,就这样打罢,不必再脱了。一个一个的打,你们不是喜欢看热闹么?都看仔细了,没看完不许告退。”
昨日看热闹的丫头婆子们俱都白了脸,鸦雀无声。夏夫人要整顿家风,这是杀鸡儆猴。夏瑞熙知道自己此时若是替良儿求情,必然是火上浇油,聪明地选择不吭气,只轻轻跟婉儿交待了两句。
这边张婆子请出一根光可鉴人,因年代久远,浸透了太多鲜血,而隐隐透出暗红色的木杖来,插着腰把木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看着三个娇嫩的小丫头,眼里全是兴奋。良儿、翠儿俱都咬紧了牙不吭气,红儿却是大声哭起来:“小姐救我。”
夏瑞蓓明显没有夏瑞熙会看风头,厉声道:“慢!”走上前对夏夫人道:“娘,这还没审,为什么就要先打人?”
夏夫人冷冷地看着她,“既然违反了家规,当然该打完再审。莫非,你对家规有意见?”丽娘只对着夏瑞蓓使眼色,长房和老夫人房里的人还看着呢,三小姐怎么能跳出来拆台?
夏瑞蓓反而瞪了丽娘一眼,道:“女儿自然对家规没意见。只是,如果不是红儿、翠儿她们的错也要打吗?”
夏夫人道:“无理三扁担,有理扁担三,通通都要打!张婆子,你还在那里站着做什么?是不是不想当差了?”
红儿才喊得一声:“小姐,奴婢冤枉。”脸上就重重张婆子挨了一下,“还不闭嘴!夫人面前是你大喊大叫得的?”
夏夫人看了丽娘一眼,丽娘会意,宣布:“红儿不服管教,大喊大叫,没有体统,再责二十。”
夏瑞蓓急了眼,“娘!”要上前去拉夏夫人的袖子,被夏夫人冷冷地一眼吓得缩回了手,夏夫人眯了眼:“张婆子,就从红儿开始。挑唆主子,让主子没个主子样,给我重重地打,再打二十,打到她知道什么是为奴为仆的规矩为止。”
夏瑞熙见丽娘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来,情知夏夫人这一吩咐,红儿就算是不被活活打死,也必然是要成残废,从此再不能在这院子里呆了。
红儿拼命磕头:“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夫人饶了奴婢这次罢,奴婢下辈子给夫人做牛做马。”头磕破了,流出血来,血肉模糊。夏夫人眼盯着手里的手炉,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随着一个媳妇子高高的一声报数,张婆子手中的木杖高高举起,再落在红儿身上,只一下,便可以看见红儿白色的亵裤上浸出血来。红儿先前还高声喊叫,挣扎两下,后来竟然是一点声息也无,犹如一个死人一样任由木杖击打。那沉闷的杖击声犹如落在夏瑞熙的心上,打得她心惊肉跳,揪紧了纯儿的手,冷汗浸湿了层层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