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一两个月没有看见夏瑞蓓而已,不曾想,她竟然已经瘦弱苍白到了这个地步。脸上的婴儿肥完全褪去,却露出美人胚子的模样,她的眼神是阴冷的,也许其他人看见了心里会不舒服,他却明白,有那样眼神的人,心里只怕更冷。
阿恪很讨厌夏瑞熙,这一点不容置疑,如今为着夏瑞熙要嫁给欧青谨,还有夏瑞蓓的原因,他更恨夏瑞熙了。夏瑞熙这种女人怎能配上他的四哥?明明是夏瑞蓓救了夏瑞熙的性命,她不但不感激,还像躲避什么似地离夏瑞蓓远远的,更不要说去安慰夏瑞蓓,哪里有这样的姐姐?
还有那个胖胖的,总是笑眯眯的夏老爷,也很可恶,他就没见过如此偏心的父亲,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他却无动于衷?难道他们就不同情夏瑞蓓悲惨的遭遇吗?阿恪有些想不明白。
早上他看见欧青谨采了那几朵带着露珠的野花递进夏瑞熙的车里时,他莫名其妙地也跟着做了,甚至采得更多。扔进夏瑞蓓的车里,他喜悦地听见她终于停止了哭泣。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起任何作用,但他还是想做。
他小心地掩盖着自己情绪,却又无法控制地想看夏瑞蓓,他忧伤地想,只要她肯看他一眼,就够了。
当休息结束,众人忙着收拾东西上路,无人注意的时候,夏瑞蓓终于回头看他了,冷冷地,带着挑衅。
夏瑞蓓从袖中掏出那束已经蔫了的野花,对着阿恪晃了晃,不屑地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左右碾压,“我不稀罕你的可怜。”她高傲地仰着头,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阿恪的心一阵刺痛,随即却又释然,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此刻夏瑞蓓的心理和感受。只因他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同样被忽视,同样不甘心,同样有一个灰暗没有前途的未来,而且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情窦初开的少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他的凝望。
第十天,夜宿小客栈,阿恪坐在院子里,痴痴地看着天上灿烂的群星,回想着夏瑞蓓的一举一动,心里酸涩而甜蜜。夏瑞蓓的丫头香儿经过,扔给他一团纸。
阿恪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捡纸的手都是抖的,他没有马上打开纸条,又在院子里坐了很久,直到手心里的纸都被汗浸湿了,他才起身回到房中剔亮灯去看纸条。
三更时分,阿恪偷偷起身,蹑手蹑脚地把一盅残茶倒入门轴洞,悄无声息地把门打开,探头看了看,确定外面无人才掩门而去。
“我来了。”阿恪口干舌燥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瘦弱的身影,手心里满是冷汗,不知她约他出来是为了什么?
夏瑞蓓回过头,尖俏的下巴和悲伤的神情顿时吸引了阿恪全部的目光,她的眼睛太黑,让他看不清里面的情绪:“阿恪,你是可怜我对不对?可怜我没有人疼,可怜我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