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看完账本,顺手拿起一张图纸,正是她买给夏瑞熙做嫁妆的温泉庄子,兴趣高涨起来:“熙熙,你过来瞧?”回头一瞧,夏瑞熙正睡得香甜,脸蛋儿被热气烘得粉扑扑的,正如同一枝含苞待放的粉荷,可爱娇艳。夏夫人想到自己当年二八年纪之时,不由有些痴了。时光荏苒,她如今已是做了外祖母的人,当年那个在荷花池边戏水的少女一去不复返。
纯儿要唤醒夏瑞熙,夏夫人忙制止道:“不要喊她,她这段时间也累极了,将来去了婆家,哪里能有这般自由?”边说边情不自禁地红了眼圈。
丽娘轻声劝道:“夫人,您休要这样。这是喜事呢,要为二小姐高兴才是。若是二小姐知道您又伤心了,还不得又陪着你哭?”
夏夫人把眼泪掩去,“我哪里又哭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回头瞧着夏瑞昸瞪大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她瞧,仿佛在说她怎么也爱哭,不由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你的书默完了?不要等你二姐一觉醒来你还没默完,明日又有明日的事。”
夏瑞昸撅嘴道:“想哭就哭嘛,我没你那么霸道,都不许人哭的。”
夏夫人挺直身子道:“你说什么?”
夏瑞昸低下头把书遮了脸:“没什么。”
夏夫人想到夏瑞熙的话,放软了声音道:“你抓紧时间快些默完书,不是就可以和你二姐痛痛快快地玩个够了吗?娘不是苛刻你,是希望你好。”
夏瑞昸闻言一笑:“我知道了。娘不就是怕儿子变成哥哥们那样的人吗?您放心,您儿子这辈子都不会成为那种人的。”
夏夫人粲然一笑,摸摸他的头,正想夸赞他几句,便听见真儿在外屋和人说话,仿佛是夏瑞蓓的声气,转而问:“真儿,你和谁说话呢?”
真儿打帘进来:“夫人,奴婢正和三小姐说话呢。”
“她怎么不进来?”夏瑞蓓这段时间虽然不再给家中添乱,瞧着规规矩矩,沉默寡言的,但夏夫人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却又无从抓住。
“奴婢进来时,瞧见三小姐丫头也没带,一个人立在门口,从帘缝往里瞧,奴婢请她进来,她只是摇摇头,让奴婢和二小姐说,她改日再去瞧二小姐。”真儿又在夏夫人耳旁轻轻补了一句:“奴婢瞧着,三小姐竟然好像是哭了。”
夏夫人想了想,起身道:“我去看看三丫头。这段时间总忙着分家的事情和熙熙的婚事,没怎么管她。”不如意的人爱钻牛角尖,夏瑞蓓刚刚来了却不肯进来,躲在门口哭,谁知道她又是想到哪里去了?
夏瑞熙美美地睡了一觉,梦中居然有欧青谨,他立在尚家那株绿萼梅花树下,折下一枝递给她,笑意吟吟:“你不是喜欢这花吗?咱们把整个园子都种成这树,好不好?下雪的时候,我烹茶,你抚琴。”
夏瑞熙接过花,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