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只见桌上的那只药碗空了,她心头一喜,颤声道:“夫人……”
夏瑞蓓不回头,闷声道:“把饭菜放在桌上,我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吃。”
芳儿得了这一声,比捡了金元宝还要欢喜,一迭声地应道:“好,好,奴婢这就去煎药,等会儿给您换药。”
夏瑞蓓坐起来,端起清粥,就着一颗颗的眼泪,一口一口地往下咽,她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看着赵明韬不得好死!
赵明韬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一想到他的封号,他就窝了一肚子的气。成王,就是在提醒他成王败寇,警告他不许多有其他心思。
最可恶的,还是新朝留下来协同他守备西京的那个叫刘力子的将军,看着笑眯眯的,实则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换防也就罢了,赵明韬有心理准备,既然降了,人家肯定要抽走这里的部分兵力,换成他们自己的人。那也无所谓,反正西京这块地头上,这么多的兵士,他们也带不走,多数人还是愿意听他的,慢慢经营就是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混人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在西京官员给刘力子的接风宴上,不过一句话不合,这刘力子就当着他和西京原大大小小官员的面,把布政使张大人一刀砍死。还借着酒疯,扑上去把张大人的头颅给割了下来,用枪挑着,像耍球一样地耍,血污四溅。弄得诸文官面无人色,甚至有人被当场吓昏死过去。
弄了半晌,这厮一脚将张大人的头颅踢出老远,喷着酒气对他说:“对不住,成王爷,末将是个粗人,脾气也不好,就见不得这种假惺惺,酸溜溜的人。今后还请您多多担待。”
赵明韬还没说话呢,刘力子又拍着脑袋道:“啊呀,这可怎生是好?这张大人,还要协同我们一起管理西京城呢?这下子可惨了,谁来管理?那一摊摊玩意儿,我可不懂得。”转眼笑着看向赵明韬:“成王爷,您是贵人,三头六臂,啥都懂,是不是就烦劳您老人家啦?当然,我也不会让您白辛苦,军中的事儿,我一定多管多做,绝对不让您操心!”
什么布政使?战争时期,这些文官职务起屁作用啊?这是当众就要夺他的兵权呢,和他们当初谈判的条件根本不一样。赵明韬大怒,拍案而起:“太放肆了!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咱们当初说好的,怎么说变就变?言而无信,如何能服天下?我定要向圣上禀明此事,向大帅讨个说法!”
见他怒了,他手下的将士也刀枪出鞘,刘力子的人也同时刀枪出鞘,双方剑拔弩张。
刘力子眼睛转了转,哈哈大笑:“酒后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咱们是一家,莫说两家话,收起,收起,莫伤了和气。王爷不愿做衙门里的事儿就算了,不必动怒嘛,我另外找个人做好了。”
刘力子也不问赵明韬的意见,随手从自己的人中点了一个:“就是你了。去把布政使大人的官印取了,明日就上衙门理事,若是有误,我拿你是问。”
赵明韬气了个半死,更让他生气的事还在后面,刘力子乜斜着眼,喷着酒臭凑到他脸旁:“我有个世伯住在这里,姓欧,人称欧二老爷的,你知道吧?是你们西京有名的世家,我明日要去拜访他老人家,可是军中不便,竟然找不到像样一点的礼品,是不是,请您帮帮兄弟这个忙?”
“兄弟?”刘力子这个粗鄙之人,竟然敢和他这样的龙子凤孙称兄道弟?赵明韬的脸色瞬间变了几个颜色。
有人悄悄和刘力子说了几句话,刘力子恍然大悟:“对不住,对不住,我弄错了。您身份尊贵,哪里能和我们比呢?这么重要的事,您说我怎么就忘了呢?真是该死!主要是我还没转过弯来,我这人蠢笨,您不要计较哈?”
赵明韬还没缓过来,刘力子又追着他借礼物,要借米粮,金银,药材,说是要给欧家送去,还要请他带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