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发高热,没有大碍,只需要躺些日子,吃几服药就会痊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刚把管家的权力接过来就因为下人失职,伺候不当,导致欧青英重病不起,她会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必须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立立威,收拾一下这些不安心做事,蠢蠢欲动,不把主子放在心上的奴才。
银耳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竖起耳朵听欧青英的病情,听得不会死人,不由轻松万分,忍不住双手合十,暗念了一声佛祖慈悲。只要三爷没有大碍,想来对她们的惩罚也会减轻吧?殊不知她的动作表情都落入了吴氏的眼里。
药方开出来,自然有人去抓药。银耳见满屋子的人,忙进忙出的,有拿酒给三爷擦身上散热的,有给他换汗水打湿了的衣服的,也有伺候茶水的。
银耳也想做点什么,但根本插不上手,她眼巴巴地看着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紫缎,叹了口气。她想不明白,紫缎姐姐那么聪明的人,一直都在教她要谨小慎微,守夜的时候只能睡三分熟,为何三爷刚刚回来就犯了这么大的错?银耳很是迷茫。
吴氏默不作声地观察了银耳许久,对着她招手:“你过来。”
银耳忐忑不安地站到吴氏面前,行了个礼:“见过大夫人。”她很害怕吴氏,吴氏阴沉着脸的时候可吓人。
吴氏这次的面容很和善:“你叫银耳?今年多大了?家里有些什么人?”
银耳一一回答了,吴氏沉吟许久:“昨天是你伺候三爷用的茶点和泡的热水脚?三爷可有嫌你烦?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银耳有些害怕,难道是她洗脚洗错了,没有伺候好,三爷才病的?怕归怕,她还是认真回答了。至于三爷有没有嫌她烦?好像没有。
吴氏眯起眼:“我提拔你做这院子里的二等丫头,以后你就专门负责三爷的饮食起居,若是做得好了,便提拔你做一等丫头,你可愿意?”
银耳还未回答,带她来的那个媳妇子就一把将她推到地上跪着:“还不给夫人磕头谢恩?多体面的事啊,别的人可要熬上好几年才能当上呢。”
银耳谢了恩,惴惴不安地看着吴氏,吴氏的表情此刻看上去和她娘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柔和慈祥,她便大着胆子说:“奴婢可不可以请求夫人不要卖了紫缎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昨晚她一直都在伺候三爷,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
吴氏的眉毛挑了挑,打断她的话:“做奴才有做奴才的规矩,不该多的嘴莫要多。念你刚进来不懂规矩,又是初犯,不和你计较,以后再敢这般没有尊卑,家法伺候。青木家的,这几日你就在这里看着,教她好好学学规矩,免得以后再这么不知轻重。三爷一醒来就过来给我报信。”
“请大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做好的。”那媳妇子应了一声,拉起银耳跟在一旁送吴氏出去。
吴氏经过紫缎身边时,只见紫缎的手不受控制地抖着,头顶的水盆里的水已经洒出大半,衣服也湿透又被冻硬。她垂着眼帘,紧紧咬着牙关,不让牙齿因寒冷而磕响,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吴氏冷冷地吩咐了一声:“银耳,把她的水给她加满。你过一个时辰来看一次,如果水洒了就加满。”
银耳站着不动,吴氏冷森森地“嗯?”了一声,青木家的忙推银耳:“死妮子,还不快去?你也想像她那样?”
银耳万分不情愿地提了桶慢慢续满紫缎头顶的水盆,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入盆里,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她低低地道:“姐姐,你莫要怪我。我也没法子,我和大夫人求过情了,她不理我。等三爷一醒,我就求他帮你说情,一定不会让你被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