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天足够黑,我掩盖得极好,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显然心事重重,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坐得离我远远的。我隐约有些生气,我是洪水猛兽吗?
我悄悄地打量她,她怎么半点羞窘都没有?却看见她把头埋在两膝之间,身子微微颤抖,我终于看见她哭了。总算是正常了点,我怕她哭起来没完没了,忙问她:“你不会是要哭吧?我还以为你不会哭呢。”
她凶巴巴地吼我:“是人都会哭。你才不会哭呢。”
我听明白了,她拐着弯骂我不是人,这就是一只母老虎啊。我想我应该很讨厌她的,但就是讨厌不起来。
她飞快地换了一张脸,谄媚地对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又朝我靠近了些,真诚地向我道谢和道歉。
我的心情突然很好,她还算有点良心。我想,反正我已经背过她了,有了肌肤之亲,我应该对她负责,于是我向她提起了那张庚帖。
她毫不犹豫地对我说,她一定会想法子解决这件事,让我不要担心。也就是说,其实她和我一样,根本不喜欢这门亲事,她也不愿意嫁给我。我有点挫败,我在她眼里,就那么不值钱?
木斐找到了我们,她一看见木斐就露出欢快无比的神气来,仿佛背了她一路,为她担惊受怕,惹了大祸的人是木斐而不是我。她的笑容有点刺眼,我不想看,便借口去了水潭边洗手。
我发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是夜风把他们俩的话送到我耳边的。她亲亲热热地和木斐攀关系,很快木斐就变成了她的木大哥,她向木斐打听他的师父,听他胡吹乱侃,她兴奋得像只小母鸡一样咕咕乱叫,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听到她提起那个烧烤桌,我才明白她那个时候就对木斐悠然向往之了。也是,木斐和我比起来,除了家世不如我,没我好看以外,什么都比我强,我都喜欢他,她喜欢他也很正常。
我知道,就门第家世而言,他们俩不太可能,不过我愿意帮他们,脚下一软,我的身子急速向前,我拼命的抓,可是周围没有任何可以给我抓住的东西,我控制不住地跌入了水中。冰冷刺骨的水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我大声喊:“救命……”丢脸死了……
我晕了过去,救我的人居然是她,睁眼那一刻,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木斐这个混蛋,还调侃我,让我向她谢过救命之恩。她没和木斐一道嘲笑我,很温柔地问我冷不冷,饿不饿。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但我还是很感激她。她不像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子,夏瑞熙,是个奇怪的女子。
她家别院里的丫头失了踪,为了她姐妹二人的安全,夏老爷来求木斐帮忙。木斐偶尔回来一趟,都是眉开眼笑的,和我说夏二小姐是个趣人,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看得出,他们俩相处得很愉快。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背着她,走在漆黑的山道上,她抱着我的脖子说她喜欢我,我居然很高兴。我惊醒过来,一夜没睡着,只是一个梦罢了,只是奇怪,我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呢?大约是我年龄大了,又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缘故罢?我决定忘了这件事。
木斐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一天他从她家回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