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的还能裹挟在步兵中撤退。
大脚板在地面践踏着,那些骑士、守夜卫兵和披甲军士恐惧的脸,他完全能看清。
“叽——滋……”
“我等天上的万物主,其名尊为圣……”
猛地回头,看向了他们穿过的灌木丛,在风中晃动的叶片下,几缕白色迎风飘荡。
这是……这不是野蛛林里那些巨蛛的蛛丝吗?什么时候……
没有任何阻碍能减弱其速度,在模糊的视线中,那些可恶的短毛渐渐出现。
“骑士们,冲锋!”
布吕讷杀了好多人了,既有骑士,也有普通守夜卫兵。
“为了胜利!”布吕讷当先发出了一声怒嚎,整个阵列都发出了相同的吼声。
“死!你们这群贵族的走狗!”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这便是决定命运的一战。
长枪手抽出武装剑,鲜血滴落在贝拉尔德惨白的脸上。
“没什么。”霍恩将瞭望镜递给了哈库托,握紧了手中的血遮云。
或者说不仅仅是步兵,在贝拉尔德死后,失去了领袖的骑士们开始各自为战。
霍恩话音刚落,眉头就猛地皱起,一阵不适感从后脑升起。
可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不对,这战马的动作并不是袭步的节奏。
脚步逐渐加快,布吕讷冲到了随便一名被蛛丝缠住的受伤骑士面前,将长枪猛地刺出。
但布吕讷是师队长的牵线木偶,除了听从命令,他做不到别的,或者说,他就是最听从命令的那个。
人死前的惨叫声,乌鸦的嚎叫声,飞洒的鲜血,随便踩一脚就是别人的肠子或内脏器官。
要不是他捡到了那把胡安诺的戒尺,之前的失利,就足以让孔岱亲王将他踢出敕令连。
“玛德,向左回旋,向左回旋啊!”
他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说,他从没想到会这么死在农夫的手里。
“等……”口中含着武装剑,贝拉尔德还想说话。
两个旅的长枪手则从他们的间隙中冲了过去,两排长枪如密集的钢铁森林,狠狠撞在了混乱的农兵军队中。
无形的马蹄铁撞击在地面,好像在击打名为大地的鼓,让附近的碎石都蹦跳起来。
灌木丛、溪流、泥坑……
一百个冲锋的骑士中,只有最前面第一排的骑士才起到冲锋作用,后面都大概率是打顺风仗。
“你的威能行于天空,您的旨意传于地下……”
“找死!”贝拉尔德忍痛松开了捂着腰部的手,将骑士剑朝着布吕讷刺了过去。
“怎么回事?”贝拉尔德大喊道。
乔纳尔快步上前踢开了面罩,将武装剑行云流水地穿过他因疼痛而张大的嘴巴。
“魔鬼啊,是魔鬼!”
从骑士柔软的腋下刺入,冰冷的枪头刺穿了血肉、内脏,又从锁骨处刺出。
在他不可置信地惨嚎声中,布吕讷硬生生用长枪把他拽到了地上。
就在观察这些骑士的时候,霍恩忽然感觉眼前一。
当初弗里西斯卡他们在长桥之战中喝下的“可汗药水”,就是为了激发勇气,忘记危险。
拉下面罩,在冲锋的号令中,骑士们操起了骑枪或长剑,进入了跑步的阶段。
“回旋!向左回旋!”
狞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臂,贝拉尔德举起了手中的骑枪。
支援的步兵便如同雪崩般,以比他们前进时更快的速度向后迂回冲锋。
“喝,呸,你等你马你等!”
光焰之中,马蹄下好像多了一块无形的马蹄铁,将骑士们的身体抬升了一寸有余。
“哼啊——该死的……”
隐隐约约的口令声在铳响中响起,贝拉尔德听到了一個单词——“冲锋!”
一些骑士甚至出现了撞马的情况。
蒸发的热血将潮气染成了铁锈味,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他放下瞭望镜,转到另一边,却见镜片上被一滴水给模糊了。
一波一波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剧烈的疼痛从腰间传来。
带着湿气的风粘稠了修士们的衣裳,他们两眼翻白,双手向前不断颤抖着,声音越发高昂。
“诸君,准备迎战!”
运气不好的,只能海潮退去留在海岸的海星一般,被蚂蚁般的低阶超凡战争修士们蚕食。
一具具骑士的尸体从马上坠落,仿佛根部被洪水腐蚀的巨木接连倒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