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如何不喜?
且师尊似对情爱之事完全不了解,否则她怎会出此言。
完全不解,而非先前风升认为的不甚了解,这便更让她欢欣了。
她挑着唇,若有水镜,就可见她现今这傻样,唇角欲与天公比划高低。
“师尊可知为何会有此念?”她小人得志一般,颇有些贼兮兮的模样。
“阿升极好,我有此念也属人之常情。”淮与却面不改色道。
“……”风升面上腾起红云。
她休憩片刻,重整旗鼓。
“师尊可读过《诗》?”
“少时兴许读过。”淮与如实答。
风升乘胜追击,“可读过《关雎》?”
“并无记忆。”
“……”
“你念一遍,我便能记住了。”
“……好。”风升还真同她念了一遍。
话落,她抬头看着淮与的眼睛。
淮与和她对视,眸无波澜,末了问:“你最初为何要踏上此途?灵根之差即便最初无人告知于你,可你修行不得,也该弃了。还是说,最初便是那仓迩给了功法让你修?”
风升懵了一瞬,“啊?”
她们不是正在谈风说月么?
淮与见她愣怔,解释:“提及钟鼓,思及音律,进而想到你虽我弟子,但不修音律,而后问此。”
她将逻辑解释得极为清晰而顺畅。
“……”
见她沉默,淮与道:“不愿说也无妨。”
“……非也。”风升微顿,说:“并非仓前辈予我的,是我偶然在一处山洞所捡。”
若未见过人与云同行、与风竞发之景,她便不盼着飞。若初时知晓云风难追,她便不去追。
可她追了,未追上,心灰意冷,又怯懦万分,想着:不若罢了。
若上天未在此时给她留这一线光,她便不会当石缝下那颗芽。
可一切都已注定,她到底走到了此时。见了仙人,一颗心便缠上。
——莫要停驻。
若就此驻足,定会在某个时刻懊悔,不若就此走下去,左右,早也习惯了。
“总是一念间,数次犹豫,到底不愿驻足。”她思及过往,声音有些飘,“即便到了如今,我也不晓得前方究竟有无道路,不过总还是要试试。”
淮与沉默。
风升感叹,“非是我上赶着受罪,只是不愿驻足,不甘就此向下。”
“阿升。”
她话落,淮与唤。
风升笑着看她,“嗯?”
淮与看着她,良久,久到足够回想起过往每一次,每次皆是她一身伤痕,却一往无前。她仍不解。
“无妨,睡罢。”
风升眸光晃了几瞬,思绪飘摇,末了就此落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