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门,三流门派,宗主也才渡劫之境,入了生死台便与我一般了。
他们不信我能反杀,我做到了。
他们不信车轮战下我能坚持到最后,我做到了。
灵气与我极为亲近,我几乎可以做到吸收与输出同等,这是天赋,我庆幸自己有这天赋,足以支撑自己复仇。
长老与掌门皆亡于我的剑下,他们签了契,能怪谁?
旧日勾结魔族的事情被我翻出来,仙门说不得什么,至多是连我与淮海门那群匹夫一同诟骂。
随意,我仇已报。
师尊自然骂我,也随意。只有我晓得,从此刻开始我才是自由的。谩骂与偏见不过一时,总会随时间淡去。
流言的确淡去,可我却陷入了囹圄。我才知,生死台所签订的契约若沾上生死,我便彻底被因果缠了满身。
一条条人命带给我满身的煞气,这倒不足为提,身上有些凉,渡劫时雷凶了些而已。
剑道难以精进,这才是困扰我之处。整整八十年,修为与日俱增,剑道却寸步难进。
师尊劝我修音,以净身心。我思索了几日,同意了。修音的那百年间,我常外出游历,心境似豁然开朗一般。整整一百年,音律大成,心境也得升,我更名为淮与,将旧事彻底抛下,重拾剑道。
随后的两百年中,剑术进展极佳,音律也未落下,一切步入正轨。
我不知那是我最后安生的两百年,去清虚门参加仙剑大会时我被一众人袭击。
是淮海门的弟子,他们长大了,如今来向我寻仇。那时我才懂师尊所言:恩怨相报何时了?
其中有魔,我身上染了魔气,本只是染了旁的魔的,仙门众人要我去净云台,说是对我好,无论是与否,将魔气洗去总归是好。
那时清虚门独断世间,青轩次之,且差距不小,师尊在闭关,大师兄暂代门内之事,他留不住我,只得答应。
我本不以为意,净便净,可一待就是五十年。如今回顾,当时定是被暗算了。
我那时觉得自己逃出去了,不知为何不能传送,不能御剑。一路漂泊回去,路上所见不愿多言,总归是:人心险恶,人们怨我、恨我。
强者恨我得上天恩宠,将我所成皆归于天赋,弱者恨我,只因我强悍。有关之人道我阴狠无情,无关之人道我心情狭隘……
回了青轩,人心更恶。我几乎生出心魔,才猛然脱离幻境。可那只是脱离一次,而后常常堕入,痛苦至极。
写下来不过尔尔,我瞧着自己的描述也无甚感受,可当时应当很难熬,否则我又何需将自己记忆给清了?
答应过会接我出去的师兄也食言了,说实话,当时我谁人也不信,再顾不上自己擅自闯出后青轩是何尴尬境地,提剑破了结界离开,一路跌跌撞撞寻到了魔种,向他们证明,莫要再净化我了,我当真无魔气,那是沾的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