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光明了的晴朗夜晚,好像什么时候也有过。郑珂的手指轻轻点在杜澈笙头上的白色绷带上,似是指责嗔怪一般,“你啊你,老是让我担惊害怕,是不是故意惹我哭的?我偏不如你愿,我没哭呢。”她的语气平静似水犹如床上那人病白安静的脸,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嗳,我还在生气呢,白天你就那么走了,还没哄好我呢。”她的指尖触到澈冰凉的唇,那里苍白如雪没有丝毫将要蠕动的痕迹。“怎么就一个人睡着了?”夜还不冷,可她的手颤抖着,“澈,我都快被你宠坏了,总是让着我,整天整天的贫,笨蛋,你这样子叫我怎么能离得开你啊,”她的声音哽咽,滚烫的泪水落入她的唇间,是苦的。离不开了啊。
“总说让你照顾好自己,你这个笨蛋,尽不让人省心,”手摸索到被子里,她悄悄掀开一角,杜澈笙的身上绑满了绷带,触及之处令人惊心,郑珂的声音变得低沉,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晶莹剔透的样子耀人目,“还总是丢三落四的,不是烁然的话它早就没了。”如果不是你的话,它早就被炸碎了吧。
“我帮你先收着,就放在家里的床头柜上,哪一天你醒了哪一天去拿……好吗?”她攥紧它,也不管戒指硌疼她的手,“澈,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相信你的,一直都是,我们……约定好了的。”
倏然她笑了,月光照落一颗泪珠,坠到了她的手背上,“我突然想到了一首歌,唱给你听好不好,你都没有听过我给你唱过歌。”
始终没有一句回应,她的薄唇轻启,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两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她轻轻吟唱着,宛然清泉石上流,却似青鼎万斤重。那一句句词宛若将她带回了从前,和澈笙一起躲在雨檐下的那一天,幻想中一切都带着粉红色的情调。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好像唱跑调了,嘿嘿,你可不许笑…”她抬手去擦眼角的泪,只是泪根本不听使唤的掉,她抹了好久,“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不醒来我就会跟你乾一辈子,想都不要想……”偌大的病房,回荡着一声声抽泣,她的哭腔仍谁听到都会被感染到心肺。
医院外围的花朵悄悄的凋落,枯黄的叶瓣落在干草上,秋风萧萧而起。
“澈,已经睡了两个月了呢。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嗜睡,每次都要折腾到半夜。”她的嘴角衔着温柔的笑,纤手在杜澈笙的额间拨动像一片羽毛那般轻柔,她的刘海已经长到遮眼了。
“郑…丫头”杜传站在门口叫她,她愣滞了一下随后替杜澈笙掩好被子起身。
杜传站在门外侧等她,脸色沉重说出了考虑很久的事情,“郑医生,澈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如果你……”就算再自私,也不能拿郑珂的下半辈子当押注。
“我不会离开的。”郑珂的身子有些矮小,不及杜传那般的八头身,她仰着头眼里却是坚定如山,凡愚公也不能移。
杜传心里默默惊叹欣慰,露出和蔼的一笑,之后不急不缓的说,“澈醒来以后,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去警局了,我已经给她办好了手续,今后,就接我的后事。”
“嗯,我也觉得那样做最好了。”那样就不用每天每夜都担惊受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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