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想起霍焰,头皮有些发麻,又同裴修说两句,便拿了李翊一件大氅跑出殿去。
霍焰一身狼狈,原穿着的大氅已掷了,里头的衣袍乱得一塌糊涂,发髻散乱,垂下许多缕碎发,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霍焰从哪个沟沟里滚了一遭。
李翊醉酒耍酒疯,裴修不让长孙明扛,自己勉强连拖带拽将李翊从凝舒殿那拉出来,未料半路遇上霍焰,李翊不知发了什么疯,上前扯着霍焰不放,一口一个美人,连连亲了霍焰好几下,还将霍焰的大氅吐脏。
“霍公子,李翊他不是故意的,等他醒了,我让他去给你道歉,你能不能别同他计较。”长孙明说着,极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大氅递给霍焰。
霍焰面色难看,他身后的侍从至长孙明手中接过大氅,为霍焰穿上。
霍焰便是再好的教养这会儿也没了,说话显是带着气:“五皇子殿下言重。”
说罢,他转身。
长孙明不好意思,跟上他,又道:“这样真的可以吗?要不让你的侍从先给你重梳一下发髻。”
霍焰看长孙明一眼,冷淡道:“不必。”
长孙明讪讪哦了一声,转头走,没走几步,又无奈追上霍焰:“霍公子,你知道睢宁宫往哪走吗?”
景山离宫不比京中皇宫小,长孙明又是第一次来,跟着转来转去,一时倒是不知道从哪回去了。
霍焰立在原地默了默,环看四面几眼,指向南面长廊,语气淡淡:“走那条路,尽头左拐,再直走是菊草园,那人多,五皇子去那里找人送你回睢宁宫便是。”
长孙明顺着霍焰指的方向看去,还没道谢,霍焰便又离开。
霍焰被李翊闹得不快,走得极快,耳边才安静片刻,长孙明跟着的脚步声又传进耳,他蹙起眉,懒得再理,脚下步子不停,不回头。
两枚石子突然砸在脚边,霍焰扭头不满看长孙明。
长孙明足间一点,轻轻跃至霍焰身侧,手里还有根细竹条。
霍焰不耐:“五皇子还有……”
侍从忽地一声尖叫,指着霍焰脚边的白了脸,霍焰被打断,低下头。
他脚边有一条被砸穿蛇头和七寸的死蛇。
霍焰面色倏地一白,连连后退几步。
长孙明说着用细竹条挑起被砸死的蛇:“没想到离宫竟有蛇,不过,这个时候好像蛇本来就非常多。”
“死了,没事的。”长孙明见霍焰变了面色,将蛇挑远些。
霍焰还能依稀看出死蛇三角形的脑袋,这种蛇头多为剧毒蛇,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是离宫守卫不当,才出了这等差错,臣待会便去寻离宫统领仔细搜查离宫。”
长孙明点点头:“夜深了,霍公子担心脚下,让侍从打上灯才好。”
说罢,她转身往菊草园去。
“五皇子要回遂宁宫,走这边更快。”霍焰出声。
长孙明回头看他。
霍焰又道:“从这条路回遂宁宫,不消两刻钟,你若去菊草园唤人,少说得半个时辰。”
“啊,这……”长孙明轻蹙眉。
霍焰又道:“臣住甘远殿,同遂宁宫不远,可先送五皇子回遂宁宫。”
长孙明想了想:“那谢谢霍公子。”
长孙曜未用晚膳,回到长寿宫才唤晚膳,膳还未上,想起霍家。
“霍家有动静吗。”
陈炎犹豫片刻,答:“霍家父子去见了陛下,陛下留霍家父子二人用了晚膳,随后霍家父子离开,并没有久留陛下那处,不过刚发生了点小事,李家李翊方才喝多了酒闹酒疯,恰碰到霍焰,闹了霍焰一顿。”
长孙曜面无表情地听。
陈炎细禀:“长孙明同李翊及李翊带来的一个庶民一道喝酒,只李翊喝醉,二人送李翊回去的路上碰到霍焰,李翊闹得霍焰不悦,霍焰被吐了一身,李翊对霍焰无礼。”
“这种小事禀来做什么。”长孙曜头也不抬地冷声。
陈炎继续道:“据暗卫回禀,方才是霍焰送长孙明回的睢宁宫,二人相谈甚欢,长孙明杀了原要咬霍焰的毒蛇,长孙明算是救了霍焰一条命。”
长孙曜倏地抬眸。
长孙明刚准备沐浴,陈炎便喊她,道是长孙曜传她。她懒得理会,只说累了,陈炎面色极沉地劝告她,不要惹长孙曜生气,长孙明只得把衣袍穿回去见长孙曜。
长孙曜住长寿宫,就在睢宁宫旁边,倒不是她愿意同长孙曜住这么近,这是皇帝安排的。
她入殿时,长孙曜正在用膳,这个时辰用膳自不是晚膳。
听到长孙明入殿的声音,长孙曜没在意。
两名布菜宫女垂着眉眼跪在案前,一人布菜,一人认真挑鱼刺。
长孙明瞥一眼案上的菜肴,就以长孙曜平日的讲究来说,只八菜二汤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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