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工夫,虾皮已经摞了满盘子。
两个男人坐在对面,慕野钦盯着圆圆,都快将他盯出一个洞了。
“圆圆,你小婶婶还没吃饭呢,快让她吃饭吧,让你叔叔给你剥。”大少想,他要再不说点什么,儿子今晚上免不了被一顿胖揍。
“好哒。”
圆圆端着小盘盘,爬上了叔叔身边的凳子,小盘盘里装着小虾虾,端到小叔叔面前,眨巴眨巴眼看他。
慕野钦:“……”
你忘了你是怎么污蔑我的了?这么好意思呢?
他温柔地接过盘子,温柔地剥了虾,温柔地递给了对面的人。
圆圆眼睁睁看着那虾离自己越来越远,“……”
小嘴一咧,又要来了。
大少啧,“慕源檚,你哪来那么多戏啊,一天哭一次就够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讨厌,干嘛拆穿他啦~
圆圆羞涩地把小脸埋入了掌中。
瞧瞧这一家子相处的模式,念白实在绷不住,笑出了声。
她转手将虾夹给了小家伙,慕野钦也不逗小家伙了,把盘子推给大少说:“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管,我忙着呢,没空。”
他的确忙,正挑刺儿着呢。
鱼里的刺儿。
“小白,以后有空就常来我家坐坐,反正我弟天天没事干,噢你不是工作忙吗,不想吃外卖了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做。”
大少像个长辈一样,操心着“儿子”的事,在姑娘面前一个劲地安利“儿子”。
念白闹了个大红脸,偷偷瞧一眼对面的人,恰好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眉梢一挑,她脸更红了。
“谢谢……大哥。”
最后这“大哥”两字儿,实在是启齿得不好意思。
既然要成为一家人了,大少觉得,再连姓地喊她“小姐小姐”就太见外了,于是就随弟弟一起叫开了“小白”,同时,念白也得改改口。
她不知道叫什么好,大少便说,这还用考虑么,肯定随她的先生一起叫啊。
那一刻,念白紧张地都手心发汗了。
憋着半天,那一声“哥”才嚅出口。
仿佛在叫“爸”。
可羞死她了。
——
手机“咣当”被扔回了床头柜,枫意纾抓两把头发,走出了房间。
她出现在视野中时,枫以南连忙往后瞧了瞧,见她只有一个人,后面没有多跟条尾巴,他暗自松了口气。
在她离开的时间,他已经把衣服里的饭团转移了。
枫意纾走进来,脸色并称不上好,绷得紧,烦。
他默默的,不敢说话,她张嘴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刀削面行吗?”
“行。”
他哪敢说不行。
枫意纾摆下案板,当场和起了面,全程枫公子安静如鸡,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灯光柔和,那身影斜前倾着身,一手撑着案板,一手在面上揉来揉去,耳边落了几缕碎发,一身居家服,仿佛正在给丈夫做饭的妻子。
枫以南看得痴迷,这片刻的光阴若能永远停留,该多好。
面揉好了,枫意纾去灶台开火,经过轮椅时,上面那人看似不经意地伸了伸脚丫子,然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