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舟将人领到了地方,恭恭敬敬一拱手:“爷,您往最中间住,周围一圈都是咱们的人,其他兄弟住在左右两家客栈,必能万无一失。”
晚膳用得简陋,比宫里自然要差远了。不过能开店的都有两分手艺,唐宛宛这么多年来吃遍京城的路边摊,一点都不挑拣,不管哪儿的吃食都能吃得有滋有味的。
等进了屋,新奇的东西就更多了,墙角立着一张床,前头有壶门形木镂装饰,床外侧摆着一张小小的炕桌,上头放着一个瓷壶两个茶盏。这床居然没有四条腿,而是实心的。唐宛宛蹲下身掀起床被看了看,底下竟是泥砌起来的。
她看得稀奇:“我还没睡过这样的床呢。”
“这是土炕,一般是寻常人家用的,你出身富贵自然没有见过。咱们京城也少见,百姓冬天都在屋里生炭火,都嫌土炕不好看。”晏回说。
今日见了不少新奇东西,唐宛宛一整晚喋喋不休:“陛下,晚上的时候那店小二问咱们‘打尖还是住店’,打尖是什么意思?”
晏回说:“就是休息一会儿,吃个便饭的意思。”
“那进门的时候,小厮怎么把咱们的车马都给牵走了?”
晏回说:“那么多马挡在店门口会挡了人家生意,客栈后头有个马厩,就牵去那儿。”
唐宛宛点点头,又嗅了嗅:“屋子里燃的香怎么跟咱们平时用的香不一样?闻起来味道怪怪的。”
晏回无奈答:“那是劣质的熏香,想来是除异味用的。你在京城用的都是上等香,闻起来自然不一样。”
“还有这床为什么没挂床帐?”
晏回听得心累,自己也不清楚,只能信口胡诌:“现在没蚊蝇,所以不用床帐。”
也不知她这一晚上怎么攒下这么多问题,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京巴佬。晏回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杯茶解了解渴,问她:“你从没住过客栈?”
“没有呀。”唐宛宛摇头:“我在京城的时候肯定没住过,从小到大又只去过江南,太爷爷带着去的,一路上有时住在我太爷爷朋友的家里,更多时候都住在远房亲戚的家里——陛下你也知道的,我家亲戚太多了,因为京城花销太大,好多人都去了别处落户,天南海北哪儿都有。”
话刚说完,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咱们吃完晚饭的时候,那掌柜的为何笑得一脸奸相,问咱们要几个私窠子?私窠子是什么?”
晏回微微蹙着眉,纠结了好一会儿,寻思着还是得告诉她,她才能消停。于是一翻身把人压下了,低头看着她说:“就是从私妓馆里唤几个姑娘过来,做咱俩晚上会做的事。”
唐宛宛呼吸一滞,不说话了。她还是知道私妓是什么的,眨了眨眼慢腾腾说:“这样……好像不太好……”
旁边屋子住着的关婕妤噗嗤一声笑了,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