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口不择言。”
“吵架不能隔夜。”
“做错事要主动服软。”
“冷战要先去哄陛下。”
“没有陛下的允许,不能带着孩子回娘家。”
晏回看着纸上被遗漏的一条,跟夫子似的发问:“还有一条呢?”
唐宛宛又从头到尾背了一遍,数下来还是九条,剩下一条确确实实没记住。晏回叹口气说:“跟谁生气也不能饿着自己。”
唐宛宛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一直沉默着洗漱好爬上床,看到晏回也坐到了床边,还定定瞧了他一会儿,轻声问:“陛下要住在这儿?”
“不住这儿住哪儿?”
“我还当陛下又要去养心殿住呢。”说着说着,唐宛宛眼睛又有点湿,忙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了。她缩在被子一头,过了一会儿背过一只手来探了探,摸到陛下也盖上被子了,又把这只手缩了回去。
屋里的西洋钟滴滴答答地响,和她平稳的呼吸声混在一块,晏回阖上眼听着,觉得整颗心都安稳了,一时却提不起睡意。
好半晌,听到宛宛轻声问了句:“陛下睡着了没有?”
“没呢。”
唐宛宛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晏回觉得她睡着了,她又慢腾腾说:“我觉得,陛下说得不对。”
背对着他的这个姿势当真不好,看不到她的表情,感觉不到她温热的吐息,两颗心的距离更是太远。晏回扳着她肩膀转了转,没转动,“你转过身来。”
“陛下等我说完。”唐宛宛轻轻挣了一下,“我看见陛下,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相处一年半了,她总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小矫情,晏回也习惯了,自己往前贴了贴,伸过一臂找到了她的手,捉在手心里轻轻摩挲,“说罢,朕哪儿说得不对了?”
“陛下说我喜欢你不够深,你冤枉我。生孩子那么疼,还可能难产丢了命,我都想明年给你生第三个,后年给你生第四个了。”
“陛下说我不信你,也是在冤枉我。陛下让我别跟何家姑娘多接触,说何家身份特殊,是钦定的太子太傅,我和何家多接触会招人闲话,我听你的话;你说刚生产完不能见孩子,要喝药,我都听话了……陛下说什么我信什么,我没有不信陛下。”
“我每天吃了什么、睡了多久、去了哪儿、见了谁、说了几句话,陛下都清清楚楚的,因为我喜欢陛下,也不介意身边的宫人把这些说给陛下听……我的大事小事乐事糗事都讲给你听,陛下却什么都瞒着我。”
晏回微微眯了眼,心中一动,试着问:“朕瞒你什么了?”
“陛下把跟了我十几年的丫鬟都送出宫去了,如今留在我身边的都是你和太后的人。你派人去查唐家钱路,在我家安插暗卫,查每月开支,限制我爹和我哥哥的私交,甚至停掉了我太爷爷家做了几十年的玉器生意……这些,我都知道的。”
她说头一句的时候,晏回还没当回事,往后听却一点点变了脸色。
本以为是在质问,唐宛宛的声音却依旧软和,她接着说:“我娘说这都是应该的,让我不要多心……我没多心,我知道陛下要防外戚擅权,就得这样做才行。这些道理是我能想明白的,陛下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可有些事你不能瞒着我,有些道理你不跟我讲,我自己一个人就想不明白。陛下也不是凭空猜到靺鞨使者是坏人的,你有从边关传来的密信,你从信里才知道靺鞨使者别有居心。我没有,我也认不出其其格是坏人。”
“你跟我说一句,就算不用说这么明白,哪怕是跟我提一句‘其其格不可信’,说一句“宛宛,不要带着其其格去凌云阁”,我都会听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