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副书案,虽然不及他原先那个好,却也能用。
只是案上空空如也。
地上有个软垫,他坐了,捂嘴咳嗽两声,胸前那一脚还是踹得十分痛,痛得发紧,他揉了揉,眉间有了一些褶皱。
这个斛律孤……怎么如此奇怪。
汉话流利,长得也像汉人,而且最重要的,他刚才跟谢言谈话时,那桌上,竟摆着一副茶具。
虽说茶这东西早就传到了各个国家,可毕竟不是本土的,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如果说那茶是为谢言准备的,倒也有理,可偏偏他斛律孤也喝了,且品茶的动作十分自然娴熟,十分规范。
结合了这几点,实在让他难以不起疑。
莫非……他有汉人血统?可明明这塔悍上百年都不曾与汉人联姻……
如果他真的有汉人血统,那他被冷落想要夺|权,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冼,”斛律孤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样,我这里为你布置的,还不错吧?”
那声音没什么好意,李冼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冷笑一声道:“是啊,不错。不过听闻你塔悍并不注重自身修养,这帐里连个纸笔都没有,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斛律孤顿时薄怒:“你在嘲讽我无知无畏?!”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可汗陛下您自己说的。”
“你!”
他冷哼一声,向前两步,双手环胸,“李冼,别浪费力气了,你想激怒我还差得远,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这么天见犹怜的人物,我怎么忍心杀呢?”
李冼看向他,一挑眉,“是吗?不过我既然来了你这里做客,你是不是也应该尽到地主之谊?我需要什么,相信可汗不会吝于增添吧?”
“你想要什么?”
“我要一套笔墨纸砚,一副茶具,沏你们这里最好的茶。”顿了顿,“哦还有,再来一本《道德经》。”
“道德经?那是什么东西?!”
“告诉你们谢军师,他自然知道。好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斛律孤两眼一眯,冷笑出声,厉声道:“李冼!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跪在我面前求饶!”
夜,渭阳城。
建王府的宁静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碎。
府中侍卫开了门,只见一顶轿子停在门外,从上面急匆匆下来的竟是李凌。
“景王殿下请进!我等速去通报……”
“不用通报了!我自己去找他!”
李况正在花园里舞剑,远远就看到他来,却是招式未停,问道:“二弟今日怎么有心情来我府上?”
“大哥,你别练了!我有事跟你说!”
李况听他语气有异,收了剑,“究竟何事?”
“八百里加急,你快随我进屋!”
二人入了正厅,李凌把那书信给他看了,李况皱起眉,“怎会这样?!”
那封书信是李冼送来的,上面大致写了这两日的前线战况,以及李冶被胡人劫走之事,李凌叹气道:“这笔迹倒是小冼亲笔没错,可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当然是李冼亲笔,因为那正是留在剑鞘之内的其中一张。
李况冷哼一声:“这群该死的贼人!”他一拳捶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