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细绳崩断,在李冼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他按着自己的手腕,怒视斛律孤,而后者正在细细端详那枚吊坠,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漆黑如墨,光润凉滑。
他没见过这东西,自然起了想要留下来把玩的心思。
“还给我!”
自从李冼来了这里,斛律孤还是第一次见他发怒,不由觉得十分有趣,看着他怒中带惊,惊中带怕的神情,更是想要捉弄他一番,再退两步,“我们塔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你凭借自身实力抢夺到别人的东西,那么这件东西,就是你的。”
李冼握紧双拳,“真是强盗!”
“对,我们就是强盗,可你这个所谓的‘正人君子’,又能拿我们这些强盗怎么样呢?”他笑得开怀,“还不是忍气吞声么?”
“你这畜生!”
李冼突然站起身来,抄起桌上砚台便朝斛律孤砸去,被他再一次擒住手腕,凑在耳边:“你又何必以卵击石呢?看来,这件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松了手。
砚台里的墨顺着李冼的手淌了满臂,衬在他白皙肌肤上,格外刺目。
斛律孤转身离去。
深潭里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
墨问瞪圆了两只龙目,龙须摆动,鼻中气泡连串而出,身体弓起,倒像是要吃人。
——他感应不到李冼了。
黑蛇早就跑到一边躲着,远远地看他,心说自己也没碰到他逆鳞啊,怎么莫名其妙发起火来……
估摸着是他那小情人,又出事了?
砚台从手中滑落。
李冼跌坐在地,眼眶通红,眼神涣散。
龙鳞……
墨问,我该怎么办?
他缓缓站起身,走向账外,这片营帐区后面大约两百步的地方,流经一条小溪,那里也是他被允许去到的最远的地方。
他走到小溪旁。
溪水很浅,最深处只到他膝盖,水也很清,很缓,约莫是从附近哪条河流出来的细小分支,斛律孤便在此安营扎寨,方便随时取水。
李冼蹲下身来,撩起袖子,把沾满墨迹的手臂浸到水中,让水流慢慢冲洗。
水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李冼,你要振作。
他伸手拍碎了那倒映,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溅的墨点,有些嫌恶,索性脱了衣服,下入水中。
夏天的水不算特别凉,却还是激得他抖了一抖,瞬间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拿干净的衣物过来。
——却再也没有墨问来帮他。
他蹲在水里,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忽然把脸埋进水中,憋气到不能再憋,才抬起头来,大口呼吸。
身体已经很冷了,胸口被人踹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把手伸向案上放着的脏衣服,却在这时,突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