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宿之后,他便又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了十天,除了喝药,他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休息,十天之后,才终于有了一些精神,能勉强下地行走。
这期间斛律孤没有再来审问他,他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去处理的情报一事。他们不说,他也没心思去问,放空了十天,身体脑子都快要不听使唤。
这几日塔悍和大胤的战事如何了,他也顾不上去探听。
有些厌倦了。
天下。现在终于觉得,这个担子有多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就这样放手了呢?
他望着天上的太阳,突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竟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手习惯性地摸向颈间,可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那片龙鳞的痕迹。
没有了龙鳞,好像连最后的一丝寄托……也不存在了。
孤军奋战。
龙鳞……
他要把龙鳞找回来。
他极慢极慢地站起身,腰背已经并不怎么能够挺直,却还是被什么支撑着,走向斛律孤的营帐。
“把龙鳞还给我。”他说。
斛律孤诧异地看向他,打量着他苍白的面容和纤瘦的身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道:“李冼,你疯了吧?”
对,他疯了。
“把龙鳞还给我!”他喊。
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声大喊,似乎真的震了斛律孤一下,他竟没有发怒,而是愣了半晌,才道:“龙鳞不在我这。”
“你骗我。”
他的眼睛红着,就如同笼中困兽看着笼外的仇人,斛律孤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差一点便说了实情。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你不信?那你便找啊,你若是能在我这里找出来,我就还给你。”
他说完自己都笑了,以为李冼定是要转身走了,却不想他竟然真的,开始在账内翻找起来。
斛律孤彻底懵了,他不知道今天这个李冼是怎么了,好像自从自己伤了他,他就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之前他对自己也是冷言冷语,可至少他那眸子里还是有光彩的,他整个人也还是自信的,而现在……他眼中的光彩已经黯淡了,整个人,也透出几分死气。
就像草原上的绿草,从鲜亮走向枯萎一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这个人,真的这么容易崩溃?可他在那种情况下,甚至吃了幻神丹,都没能屈服,就说明他还是有骨气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
那龙鳞,对他来说,当真如此重要?
李冼在帐中翻了一个遍,甚至把斛律孤身上穿的衣服都找过了,却还是没能找到那片龙鳞。
心里的那个空洞,彻底填不满了,还嘶嘶地透着冷风。
斛律孤看见他的眼神,竟是散的。
李冼转过身,又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营帐。
草还是绿的。
他缓步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肋骨的伤随着他的脚步一顿一顿的疼着,可疼得多了,便麻木了。
身体已经觉不出痛。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害他重心不稳跌了一跤。青草的气味钻进他的鼻中,他趴在地上,不知怎么,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