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括从大营出来,联军已经拿下了轵关,士卒们正在清扫城墙上的血泥,露出被鲜血浸红的砖石,无论怎么冲刷都无法恢复本来的颜色。
士卒看到赵括,纷纷行礼,接着便低下头继续打扫,没有人说话,整座轵关静悄悄的,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山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魏武卒呢?”赵括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魏武卒,于是问道。
“他们去追秦军了,想试试能不能一口作气打通轵关陉。”暴鸢抱拳说道。
轵关陉长一百多里,轵关只是轵关陉的第一道关隘,不过也是最险要的关隘,只要拿下轵关,后面那些关隘不足为虑。
“让赵飞骑和强弩兵也过去吧,秦军初败,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另外,传令晋鄙率领大军渡河,不要再攻打函谷关了。”赵括说道。
轵关已经攻破,联军打通了西进的道路,继续攻打函谷关只是白白葬送将士们的性命。
“诺。”立刻有传令兵下去。
“赵军那里有消息传来吗?”赵括问道。
“禀主君,廉颇将军早上传来消息,秦军已经全部从高都、长子、百里石撤离,赵军现在正尾随其后,不过秦军急于撤退,双方并未爆发大战。”刘平说道。
“百姓呢?都安置下去了?”赵括给了刘平一个眼神。
刘平顿时明白赵括的意思,说道:“从野王迁往上党的百姓还在安置之中,俘虏也是刚刚才送过去,安置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上党这些年连年大战,十室九空,土地倒是不成问题,就是粮食和冬衣太过紧缺了……”
“魏国和韩国不是送了不少粮食和冬衣过去吗?”赵括问道。
不得不说,魏王在这方面确实很大方,粮食从鸿沟、河水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从来没有断过。
韩王送的就少了很多,不过这也和韩国地盘狭小有关,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
“魏国和韩国支援的粮食虽然不少,但也只能够我赵军士卒食用。至于冬衣,连我军士卒都不够,哪有多余的去分给黔首……”刘平叹了一口气。
他这倒没有卖惨,赵军的冬衣确实不够,不少士卒都只能几件单衣一起套在身上御寒。
“暴鸢将军,您看……能不能让韩国再支援一些粮草和冬衣,这仗好不容易打赢了,总不能再让百姓饿死和冻死吧。”赵括看向暴鸢。
“我会向大王禀报的。”暴鸢说道。
至于韩王同不同意,他就无法决定了。
赵括显然听出来他的意思,于是说道:“南阳之地不错,而且离韩国很近,暴鸢将军可以问问韩王可有意。”
暴鸢眼前顿时一亮,抱拳说道:“鸢定会全力说服大王。”
……
秦国,咸阳。
秦王停下笔,望向大殿外,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前线。
“不知道前方战事如何。”秦王念叨一句,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便继续低头处理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
勐然间,秦王见到一份奏折,瞬间勃然大怒,将毛笔往地上一摔,沉声说道:“将太子叫过来。”
“父王,您喊我?”没多长时间,太子柱迈入殿中,恭敬地说道。
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是和父亲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在他的心中,父亲是勤奋的,每天处理奏折都要到很晚,甚至很多时候便在前殿睡下。
但父亲也是冷漠的,常常几个月都不会去看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