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可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哪里是爱她的霍昀斯啊?这分明是一个负心人,就好似他与她第一次失败的婚姻,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告诉她,结束了!
她不断地摇着头,脚步一点点地倒退着,直到脚底心抵到了一粒石子,险些身子就栽了过去,幸好她及时回了神。
不,这次绝不能放弃了,还有半天的时间,无论如何她也要搞清楚。
他不可能没有感觉的,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明明感觉已经胜利在望。
鞠可曼含着泪珠,任由牙齿已经将唇咬出了丝丝血渍。
如果上天注定他与她是无缘的,那何苦还要让她在重新活过一次?
“吴嫂,给小少爷准备点核桃粥!”霍咏袆吩咐道。
吴嫂扭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霍咏袆,不禁点头,“是。”走了两步,又是停下,透过落地玻璃窗,试图向外望去。
“吴嫂?”话语中隐含着一抹警告。
“好……好,这就去。”吴嫂赶忙走向了厨房,不敢有一丝差池。真是吓坏了,比起霍夫人,眼前的霍咏袆更显严厉。
“昀斯?”霍咏袆看向刚从楼上走下的霍昀斯,禁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宝宝睡了吗?”
“嗯。”霍昀斯点了点头,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钟表。
霍咏袆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笑意更浓,“趁着宝宝睡觉,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电影?”霍昀斯蹙起了眉头。
她撅嘴道,“五年前你就答应过我去看电影,结果一次也没有兑现。”
霍昀斯不禁恍然,他勾起了惑人的嘴角,看向腻在自己怀中的女人,漆黑的双眸微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咏袆,你要的只有这些吗?”
霍咏袆抿唇,“这些哪里够啊,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
霍昀斯收敛笑意,面无表情。
“昀斯?昀斯?”霍咏袆接连叫了两声。
霍昀斯随着声音俯视向霍咏袆,几不可察地侧开了身子,旋身落座向单人沙发,右手手肘支起,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不停地搓捻,好似在掂量着某事。
霍咏袆望着如此一面的他,竟是再次愣神,突然间脑海中闪现过第一次遇见他时的场景。
“咏袆,你可要乖哦。”收养她的霍老太太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发顶,看着她柔顺的发丝,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可别像你昀斯哥哥,一天到晚不着家,大了,要好好对外婆。”
“嗯。”小小的她,刚刚从孤儿院走出,她分外地珍惜这份迟来的感情。
她以为人生就可以这么顺利地走下去,然后慢慢地陪着外婆长大,像是外婆所说,大了后嫁给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家庭生活,她认为这就是幸福,她也应当学会知足。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当她第一次遇见了只闻未见过其面的霍昀斯时,那一刹那,好似尘封了多年的死湖再次打开了通道,一下子奔腾不已。
她知道,霍昀斯是那样的帅气,她知道,他太过优秀,她更是明白,他的心根本从未安定过。
每次,只要他在这里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离不开他的背影,就连他喝水的动作,她都会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久而久之,她习惯了目光去追随他,习惯了有他的呼吸陪伴,更是习惯了他看待事物的淡淡情绪。
外婆对他说,“你要对她好,她是你的妹妹,你的亲人!”
从那一刻开始,霍咏袆才真正地感觉到,他第一次注视着她……
“昀斯,是不是工作事情太忙,抽不开身?”霍咏袆关心地问道,“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改天再去。”
霍昀斯站起身,眼神微微柔和了一些,“叫司机来。”
“你?”霍咏袆惊讶不已。
他点头,“今天听你的。”眼神避开她的狂热视线,好似随意地打量着玻璃窗外的景色。
“昀斯……”霍咏袆心头越发地暖热,此时此刻,她更加不可挽回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知道,她已经无法自拔,任何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可能都会如此!
“吴嫂,照顾好小少爷。”霍昀斯嘱咐道,“有事情给我们打手机。”
“是。”吴嫂连忙点头。
霍昀斯瞥了一眼刚从楼上走下的霍咏袆,她穿上一袭运动衣,看上去随意而青春,霍昀斯漆黑的双眸微微眯起,定住了片刻。
“怎麽了?”霍咏袆问道。
霍昀斯勾起嘴角,掩饰住内心,“很好看!”
霍咏袆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的吗?”她笑了笑,“我只是看到正好柜子里有一套运动衣,我就随意穿上了。”
霍昀斯默不作声,单手揽住她的肩,走出了门。
霍昀斯坐在后车座的左端,当车子行驶向门外时,他低着的头稍稍抬起了一些,没有人影了,没有人影了……他蹙紧的眉头舒展开,竟是不由得踏实了下来。
“我好像看到你在笑?”霍咏袆问道,“有喜事吗?”
“看电影难道还不开心?正好给我一个正当理由旷工一天。”霍昀斯勾起嘴角,再次将头望向车外……
鞠可曼蹲在门口处的一棵大树后,真是可恶,可恶透顶,刚刚似乎有看到车子离开,她刚要去追,却没想到车子转了弯。
人再怎么跑,也跑不过车子啊!
鞠可曼顿时有些泄气,她望着手机,翻看着电话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打给谁去诉说这些。
只能是漫长地等待,她相信,他们会回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了,终于不远处传来了车子的声音,她快步跟去,却没想还是擦身而过。
夜色太黑,而周围太暗,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她。
她就像是一个电线杆,一个垃圾桶的存在,毫不引人注意。
车子进了院,门慢慢地落了锁。
她透过栅栏,隐约看到两抹人影相携着走进了屋内,那么般配而令人妒忌!
脸上那开心的笑容更加令鞠可曼觉得讽刺。
“昀斯,下次我们还去看,好不好?”霍咏袆扯住霍昀斯的右手,半撒娇道。
霍昀斯回视了一眼她,轻点头。
霍咏袆激动地展开了笑靥,“哎?门好像锁了。”
“我来。”霍昀斯将手掌对准了电子感应区,只听‘叮——’一声。
“昀斯?”刚要进门,霍咏袆再次拉住了霍昀斯,“能不能将我的指纹也放进去?”
霍昀斯似有迟疑,但即刻又是笑道,“好。”
那一刹那,鞠可曼眼角的泪水竟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啪嗒啪嗒,顺着她的脸颊落到了她的脖颈,她不想去承认眼前的这些,然而,如果连自己的眼睛都不去相信,那么还能信谁?
这是第二次的婚姻了,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
她惶恐而茫然地走在路面上,她还能去等什么,无非是被一次次地践踏着自尊,距离那道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她的心也好似在流着血一般地生疼。
“小姐?”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不等鞠可曼反应,紧接着一个湿湿的手帕盖在了鼻端,然后眼前一黑,却是浑然不知了。
“怎麽处理她?”
“还能怎麽处理?人家拿钱,咱们办事,天经地义。”
“拜托,你动动脑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一条人命呢,谁担负啊?”
男人一听,似是犹豫了,“那你说怎么办?”
“呃……你凑耳朵来。”
“……”
鞠可曼慢慢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
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黑暗潮湿,周围的墙壁早已被熏得黑糊糊一片,屋内的摆设更是简陋,只有一个破旧地桌子,底下还垫着一张发黄的破报纸,鼻尖处满是一股怪味,说不出的怪味,混合烟味,令人作恶。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拿了钱后,就将她……”
“嗯。”对面的男人点头。
两人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相视了一眼,扭头看去,“醒来了?”
鞠可曼也不再伪装,她试图想要坐起身,却发觉全身无力,赶忙向后退了退,“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办事了?”其中一个男人猥琐地说道。
鞠可曼脸上现出惊恐,“什么事?”
“你说呢?小姑娘?”男人淫笑道。
当男人的手快要碰及到鞠可曼的脸颊时,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厉声道,“别闹了!”
“干嘛不多玩玩啊,反正人家给钱时也说了,她不过是双‘破鞋’!”
“你还是积点口德吧。”男人摇头,“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到时真出了事,她会替咱们背吗?人家有后台,咱们呢?”
猥琐的男人一听,登时收回了手,从新坐回了破旧的椅子上,“那咱们现在准备干吗?”
一侧的男人看了看鞠可曼,犹豫了下,“走!”
“走?”男人扬声,“去哪里?”
男人冷瞥一眼他,“要你走,废那么多话干嘛?”一拉一扯中,两人的背影离开了这间暗沉的屋子。
鞠可曼紧张的心慢慢得到了一丝缓和,她长舒了口气,再次打量四周。
现在要怎么办?
伸手摸了下衣服兜,却发觉手机早已不在身边,或许是被掳来时不小心滑落了出去,也或许是被他们没收走了。
鞠可曼不禁佩服自己,竟然现在还能想出这么多的可能!
她苦笑了两下,努力地站起身,发觉门外的两人早已走远。
莫非他们是有意要放她走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将她抓来?
鞠可曼不甚理解地摇了摇头,上下检视了一番身体,发觉除了无力外,并无一丝异样,心中更是踏实了几分。
这个夜晚有些阴沉,快要消逝的月牙被密密的云层所遮掩,路面漆黑一片,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好似在衬托着这夜的不同寻常。
鞠可曼奋力地走出了这条小路,所有的畏惧都被抛掷于脑后,害怕,于她来说,已经太过奢侈,如果想要活下来,她必须要前行,纵然她现在感觉胃好疼,纵然她已经累得浑身无力,好似快要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