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楔子说完,四下已响起呼好之声,红线兴奋的朝苏离使个眼色,意思是这个好,有趣!
苏离不置可否的笑笑,意思是这是什么,我不懂。
红线摇摇头,指着前面一老一少道:“你怎么比我还孤陋寡闻~这是杂耍的伶人,一会他还要翻跟头呢!”
“原来如此,受教了!”苏离在桌下朝红线拱了拱拳。
鼓匠已说完上节回顾,终于进到正题,大堂里异常安静,只有几个伙计颠颠穿梭。
自然没看着翻跟头,苏离不动声色瞥他一眼,后者佯作认真倾听状,只是面上微红。
“……于是观音大士去求西王母,终于洒下仙露一滴,这才得了贺仙贺宝两位公子……咱们直说这瑞大公子贺仙……他一岁便能出口成章,两岁便能断人吉凶啊……”这段说词不知颠来往复吧唧了多少遍,但每每说到这里,一众听客仍然群情激昂。
鼓匠也与时俱进,随时翻新,每每加点新鲜料子进去,因此这一段“善缘济仙露”听在红线耳中早已变了味道。
民间喜好编纂瑞家的事早有耳闻,只是没料到竟如火如荼至斯。四边茶客已经进入状态,时而感慨时而轻叹,苏离感受着群众的力量,心中不禁同情起红线来。
不如安慰两句吧,苏离这样想着扯开扇子看向桌对面,红线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回头责问小墨:“大胆!瑞公子何时走的?怎么不知会一声?”
小墨正听得入神,猛然被主子这么一喝,当即便要跪下请罪。
苏离折扇一挡,“准你站着回话。”
“奴……小的……小墨未曾留意,小墨该死!”
“算了!摆驾……”
红线这天回来得早,急冲冲就去找娘亲。
“娘,听说你与爹成亲后一直无子,直到吃了仙露才诞下我们?”
娘亲被问的一怔:“这话怎么说的?什么仙丹妙药还能变成娃娃了?”
“那就是没有这回事了……我还纳闷……观音大士哪能如此鸡婆……”红线喃喃自语。
娘亲又道:“不过当年的确有个游方的道人来过……赠了一颗药丸,也不是什么仙露……”
“那娘吃了吗?”
“我哪敢吃啊,黑乎乎的还有股子怪味,我接是接过来了,只是随手抛池子里去了。”娘亲得意说道。
原来如此……恐怕咱爹爱往池塘丢东西的毛病是从你这来的。
夜深人静,红线蹑手蹑脚绕到后院池塘,晚风送来缕缕荷香,红线坐在池边卷起裤脚。
他将脚丫探进水里,池水经过日光照耀不算很冷,但还是激得他一个哆嗦。
池水清浅,白足如藕,微微搅动便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随着双脚的搅动,原本浮在面上的几尾小鱼快速逃窜,不一会就撤了个干净。红线双脚继续动作,很快清澈的池水便被搅混,泥沙翻飞。
“出来,出来!快给本仙君出来!”红线一阵低呼。
一尾肥胖锦鲤这才从荷根深处偊偊而来。
红线眼疾手快一把攥住,锦鲤在他手中也不挣动,而是乖乖甩着尾巴。
红线把它平放地上,肥胖锦鲤化成了一个矮胖老儿,瑟瑟匍匐在红线脚前:“仙君饶命,小精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还望仙君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