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的眼神忽然变了,换上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与迷惘:“她她是什么时候才加入飞鱼塘的?”
傅晚飞搔了半天脑袋瓜子,才道:“暖这个好像是我才十二岁!”
李布衣呆了一呆:“十二年?”
傅晚飞忙道:“不是,是我十二岁的时候。”
李布衣白了他一眼:“那你今年贵庚了?”
傅晚飞理直气壮地答道:“二十了。
李布衣心算了一下,一面不经意地道:“你十二岁了还抓蛤蟆?”
傅晚飞爽快地答:“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道:“不对,不是,不是!是十四岁才对!我记得那年捉蛤蟆撞掉了颗大门牙,我就在那年碰见她,穿黄绒绒小鸡般的衣衫儿.梳着两条小辫于,绑上绸丝的带子,脸蛋儿比小花猫儿肚子还白”
李布衣却没细听,震了一震,道:“六年前?”
傅晚飞算了算,道:“是啊,六年前。”
李布衣脸色掠过一阵迷茫,喃喃道:“那么像难怪那么相似原来是小叶子”
傅晚飞道:“李大哥,你怎么了?”
李布衣省了,道:“没什么。”
傅晚飞更改地道:“她是小叶姐姐,除了绎红小师妹,她是最美了。”
李布衣“哦”了一声,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飞鱼塘的”忽然住口,半晌才道:“你说,她原来叫什么名字?”
傅晚飞不假思索便答:“叶楚甚,啊不,叶楚甚是大叶哥哥,叶梦色才是小叶姐姐的名字,多好听呀,梦也有颜色的,就像溪洞里的泡泡一样。”
李布衣沉吟道:“叶梦色,叶楚甚。”
傅晚飞不禁问:“李大哥认识他们么?”
李布衣挥了挥手,有些伤感地道:“不,我只想起了旧事听你的语气,你很喜欢你的小叶姐姐吧?”
傅晚飞脸上一红,连手都不知摆到哪里是好,李布衣一看,心里明白几分,傅晚飞好一会才道:“我我只是山庄里的中秀怎配得上小叶姐姐老秀我平时连话也很少很少有机会跟她说去”
说到这里,倒像一口气跨完三十个石阶一般,脸涨得鸡冠也似的红,鼓起勇气才能说出:“我心里很想跟她亲近,但她好冷,又很远,不像小师妹,对我虽又
打又骂。但时时能和她在一起说话。”
说着,依挎着一棵戚树,傻愣地出了神。李布衣觉得他可爱。便笑道:“看你,一定惦记着你那师妹吧!忽想起心中也有惦念看的人,心头一疼,便没说下去。”
傅晚飞怔了一回,问:“是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布衣道:“赶在他们前头,看准五遁阵再说。”
傅晚飞喜的跳起来大叫道:“前辈——李大哥肯去了!”
李布衣微微笑道:“我几时有说过不去的?”
傅晚飞抑制不住兴奋,闪亮着眼睛:“那么,我们是不是先把五遁阵打下来?”
李布衣摇首道:“打下五遁阵,谈何容易?何况,五遁阵应用五位代表来破,也不可坏了武林规矩。”?
傅晚飞伸手在阳光下拈住了一根飘落的彩羽,充满童稚的双目望着色艳的羽毛,赞羡道:“真美。一面又问:“我们几时出发?”
李布衣正要答:“现在。”骤然之间,眼光一落,落在傅晚飞手上的羽毛。
———何来彩羽?
一一?这是一根鸟的羽毛。
———羽毛是自戚树上却没有生命!
如果戚树上有生命,尽管是一只雏鸟,李布衣自信都可以听得见那生命的微动,除非那是一粒蛋、一颗石头!
没有鸟,何来鸟羽?李布衣葛衣一闪,已掠上树,马上就找到鸟巢。
鸟窝里,三双带着美丽彩羽的雏乌,都已死去,弱小的身躯似被巨石辗过一般,挤在一起,全身小小骨骼尽折。
——谁有那末残忍,对付三双小鸟?究竟为了什么,用残害三双不构成任何伤害的可爱的小鸟?
李布衣双眉一展,他立刻就发现一件东两。
一个洞。
一个洞,像刀切一般深入树桠干上,还有相仿的一个洞。
李布衣迅速地落了下来,沾在他衣衫上百鸟衔做窝的干草,戚树叶子和青苔花籽,他没有拂拭,沉着脸,只说了一句:“他来过。一直都在这里。”
傅晚飞伸长了脖子问:“谁?”
这个问题,本来谁都不可能答得出来的,因为连李布衣也没有见到这个人。
可是李布衣却回答了他的问题:“纤月苍龙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