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老人和埋剑老叟那时都不知道这对小夫妻就是近日崛起武林的“龙凤双剑侠”哥舒未明和施稍夜。
施稍夜伤得已腰不能直,全仗哥舒未明扶她,但她的精神,却要比她丈夫好一些,勉强说出“有人要追杀我们要拿这”说着递上了一对小剑。
藏剑和埋剑只一眼就看出了是一对好剑,埋剑老叟问:“谁下的手?”
施稍夜呻吟般地答:“天欲宫司马拳和公孙谨。”两人一听,便知来者不易惹,埋剑老叟向藏剑老人疾道:“你去把他们扶进林子里隐藏起来,再来帮我,司马公孙,幽州双枭,不易对付。”
藏剑老人道:“让我先挡着,你”埋剑老望不耐烦地道:“让我来。”
藏剑老人道:“一齐出手不好么?”
埋剑老叟向受伤的两人一指:“天欲宫人多,这两人又受了伤,手中又有敌人垂涎之物,先藏匿起来,无后顾之虞,再过来吧,就算司马公孙联手,一二百招之内未必杀得了我,放心吧!”
于是埋剑老叟抽出了剑,拦在大路,藏剑老人却带着那双垂危的夫妻进了森林。
进了森林,踉跄蹒跚的奔了一段路程,藏剑老人扔下金创药,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施稍夜道:“要是敌人追来了,我们怎么办?”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藏剑老人觉得对方未免自私了一些,使道:“拔剑相抗啊!”岂料哥舒未明和施稍夜真的依言拔出了剑,喘息着紧张地戒备着,这两把剑一拔出来,精光湛潋,在哥舒未明手上那把,直似握着透明的水棒一般,在施稍夜手上那把,则像火焰一般,闪烁不已。
藏剑老人是剑术大家;一见这两把剑,便知道是名震江湖,剑中龙凤:“铜雀与太阿”不禁贪心陡生。心道:反正两人也是自己和何埋剑救的;而且又不知道自己姓名,这里无人,不如占为己有,一走了之。也无人知晓。
心里意念已定,使道:“这两柄剑,既有人夺;拿着不安全,不如先交给我保管吧。”
谁知哥舒未明却叫道:“不要给他,他想夺剑!”
藏剑老人武功虽高,但多行侠义,绝少做伤天害理之事,而今动念要夺剑,心里不禁一阵狂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哥舒未明这么一说。更激起了他老羞成怒,心忖:好哇,我们兄弟冒死相救,你们赠剑报答我们,也天经地义之至,却来辱我!
当下将心一横,反正给人当是贼,不如就当强盗,于是动手却抢。哥舒未明和施稍们重伤之下,哪里是他的对手?死护着双剑。不让人夺。
大阿、铜雀二剑气,一热一家,交配运用,威力更强,藏剑老人本不想伤害两人性命,但不慎而为之所伤,一只左手被削了四指,藏剑老人痛入心脾,又羞又怒,更急于接应何埋剑,于是下了重手,在施稍夜背上打了一掌,在哥舒未明右肋扎了一剑。
哥舒未明和施稍夜本来伤势颇重,加上这一下,两人都送了性命。
藏剑老人杀了龙凤双剑侠,心中大悔,跪了下来,他生平极少行恶,为夺人物而杀人,更是首回,手上痛,心里悔,一时怔在那里。
这时树林里忽然转出一人,手里执着一根竹竿,竿上挂着面白布,写着几个大字,藏剑老人当时心乱。也没留心细看。
那人看到这种情景“哦”了一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藏剑老人怒道:“杀人,没见过么?”话一出口,深觉后悔,不禁再起杀心,要将这人杀了灭口以免泄露出去,不但自己在江湖上名声大降,叫江湖上好汉耻笑,而且,石虎山和铁城山的高手定不肯放过自己,加上自己夺得宝剑的事若张扬出去,只怕难再有寝食之安。
故此,藏剑老人顿起杀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目击证人也一并杀了。
那人看看现场,目光落在死者两把宝剑道,摇头叹息道:“想阁下必是为夺剑杀人吧。
实在是宝物害人。”
藏剑老人大喝一声。淬然出剑。
那人突然抽出竹竿“嚎”地后发先至,刺穿藏剑老人掌心。
藏剑老人痛极而剑脱手。跪地而汗涔下。
这时他才瞥见那人长竿的白布上,写着“布衣神相”四字。
那人缓缓收回了竹竿,叹道:“你杀人夺宝,本来该死;不过。瞧你刚才神色,也大有悔意,且跪地为忏,本告诫你几句算了,不料恶性未改,仍向我出手,如果我不会武功,岂不枉死城里又添一冤鬼了?”
他长叹又道:“现在你双手俱废。得到这双宝剑。又有何用?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
以一只手抱起哥舒未明与施稍夜二人。道:“我找个地方葬了他们。你好自为之吧。”
李布衣缓缓走出了林子,留下藏剑老人惊惧莫名。后来他还是取了太阿、铜雀双剑,本想把剑交给埋剑老叟,但这一再延误,当他赶到原地的时候,只看见了埋剑老叟何可河的尸体
这五年来,藏剑老人谷风晚便在遗恨中渡过,他双手已废,用脚为埋剑老叟扫墓,他总是深心觉得,如不是他动了贪念,就不会杀了“龙凤双剑侠”.也不会救援迟了,害了埋剑老叟一条性命。
司马拳可不知道那么多。他只知道太阿、铜雀两剑。乃是藏剑老人所夺,惟有再抢回来,才可以重归天欲宫,求宫主解去种在他们身上的重手法禁制。
他冷哼道:“谷风晚,你只用交出双剑,我也不难为你,马上就走。”
藏剑老人道:“你只要交出了一样东西,我把双剑给你也无妨。”司马拳问:“什么东西?”
藏剑老人道:“你的狗命。”
一说完了这句活,藏剑老人倏地一躬背,微缩身,人已经弹了出去,比箭还快扑向司马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