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的月朗星稀到了第二天上午却是阴云密布起来,天阴暗的有些难以视物,阿四担心地道:“太子殿下,大人,只怕会有场大暴雨,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好事儿呢。”
马小达道:“我们的营地选址还算比较高,应该没事儿吧,这种天气难道马贼敢出战袭营不成?”
我道:“不管他们出不出战,总之雨天对我们不利的方面多,想想有没有法子可以快速入城。”
石山道:“要不让攻城营开到城下试着攻一次?也许投石机可以起做用呢。”
我摇了摇头道:“除非我们倾尽全力一攻,不然不可轻易使用投石机,它的体积过大,不易拆卸万一敌人骑兵出城破坏可能会损失甚多。”
马小薇道:“今天这种天气好像不适合全力一攻吧,再说战士们赶了一夜的路,需要的是休息。”
无奈下我道:“命令各部做好防汛工作,同时也要小心戒备敌人冒雨偷袭,具体怎样拿下黑龙县,待我们进一步分析情报后再做决定。”
会议散下没多久阿猫便来到帅营“大人,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马贼从白龙、黄龙以及飞鹰府抽调了五千多骑兵在赶赴黑龙县,他们行动快速,如果不下雨的话可能会在今天下午便到这,到时候两处骑兵汇合人数近万,只怕我们的形势有些危急。”
这真是个天大的坏消息,马小达着急地道:“赶紧让飞龙府发兵来增援吧。”
我道:“不可,万一飞龙府兵力空虚可能会给马贼以机可趁,他们行军速度远超我们,绕过黑龙县直扑飞龙府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让战士们分批休息,调动最大的力量去挖陷马坑,越深越大越好,最好能绕着我们的营地挖一条护河。”
马小薇问道:“你打算以守代攻?”
我道:“目前只有这样了,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们有飞船,他们困不死我们,若是冒险强攻容易造成大量伤亡不说,还很容易让来增援的马贼骑兵给包了饺子。”
马小达道:“总之我相信你,一切都照你说的办。”
阴沉的天在午时下起雨来,还好雨不是很大,也没有起暴风,但考虑到这种阴暗的天气便是双城人自己也很少见到,所以我们还是加强了防暴风雨的准备,最初选择这片营址时候便注意防水的功能,除非水淹黑龙县,不然我们这里应该不会有问题。
战士们冒雨挖了一天的陷马坑,然后又按照我的构想在营地周围开挖一条深宽各这两米的防护沟,不过随着雨越下越大,这条沟在半夜时分挖好不久便蓄满了水,若非提前知道,与周围的水洼连成一片踩一脚便会误陷进去。
虽然下午的雨在逐渐加大,但傍晚时分阿猫说的马贼援兵还是到这了,他们并没有绕路去飞龙府,而是冒雨进了黑龙县,由于我们兵力有限,所以并没有围城,不然他们是不会轻易入城的。
一个晚上的心情都有些阴暗,就如同外面的天气,雨稀稀哩哩下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虽然照样是浓重的阴沉,但却改成了毛毛细雨,早饭还没有吃罢便有传令兵气喘嘘嘘跑进帅营。
“太子殿下,大人,不好了!马贼骑兵在集结,可能是要进攻!”
众人闻罢统统扔下筷子,想不到他们比我们还要着急,想想也有一定道理,马贼骑兵近万,而小小的黑龙县是绝对无力供养这些人和马的消耗,他们唯有以快战结束此处任务,然后各自返回原驻地以自谋给养。
随着传令兵而入的是各级将领,众人纷纷问道:“大人怎么办?是不是出战给他们迎头痛击。”
按照昨天我的计划绝大部分兵力都撤回营地布防,反正我们也围不了黑龙县城,兵力过于分散反而不利防守,略一考虑我道:“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只要有机会便打一仗。”
大营中有一处小山包,山顶有一块巨型大青石,众人冒雨爬了上去,玲珑在身后给我打着伞,虽然天气阴沉的要命,空中还落着细细雨丝,但放眼望过去还是可以看到黑龙县的一切,数量绝对不会低于两千的敌人骑兵正在集结队形,他们的马头方向正冲着我军大营。
黑龙县城四处城门全部大开,不断有骑兵在源源不绝向外开出,也许两千骑兵不是他们要攻营的总兵力,只是更多的人马需要时间来集结。
马贼也太过于肆无忌惮了,以为这般距离我们的步兵无法顾及,纵是射箭也难以造成伤害,所以仅仅放出几百骑兵在周围巡视,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投石机和大炮,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安心了,昨晚五千骑兵入城的时候夜色已临,而且雨下得过大,所以我们无所行动,但现在却不能任他们而为了。
我对身后的石山道:“目测一下营内投石机的距离。
石山竖起手指对着黑龙县城比划了两下,估计是他自己创造的目测法“大人,我们的远程巨型投石机虽然打不进城楼里,但要伤城下的骑兵应该绰绰有余。”
我又问马大道:“大炮的射程如何?
马大道:“铁砂弹肯定不行,但要是装填实心铁弹的巨炮应该不会逊色巨型投石机的距离。”
我对二人道:“马上做好战斗准备,等候命令。
二人领命而去,我又对马冲道:“让你的骑兵营也准备一下,何时出动听命令,但绝不可恋战,看信号指示行事。”
马冲领命而去,马小达对我道:“赵钱,你准备与马贼决一死战吗,用不用出动步兵协助。”
我道:“当然需要,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来冲营嘛,不过我们的目的不是和他们硬拼,因为如今黑龙县内的马贼实力已经超过我们,咱们只是要想办法多杀敌便是,消耗对方的力量才能更好的保存自己,不记得我和你曾经说过啦。”
马小达挠了挠头皮道:“本来记得的,可是一上战场就忘掉了,其实我知道自己这兵马元帅是摆设,总之有你在我还操心那些干什么。”
旁边有儿名千户脸上变色,其实他们是不了解我与马小达的关系,从来到援边部队后我就没有做事请示马小达的习惯,如果换做别人这会儿只怕早被砍头了。
我对阿四道:“调一万步兵到营外列队准备,昨晚的雷埋的怎样?”
阿四道:“营外的雷区已经设好,若是再给我们一晚的时间,便是黑龙县城外也让咱们埋上了,那样的话哪能让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集结兵力呢。”
与湖阳府的战争相比,时间的紧迫性确实让我们很吃力,这是对手交通工具的不同造成的原因,我嘱咐阿四道:“去吧,让战士们抬上拒马桩,多放绊马索,不要与他们的前锋部队硬拼,放他们往里冲,然后关起门来打狗。”
“遵命!”阿四带着两名师长和一群千户下去布署了。
司令部的编制在我上交兵权的时候便取消了,但军、师制度还在沿用,按道理说应该统一制定一套部队编制,但随着飞船修复时日的越来越近,这件事情变得无所谓起来,将来有了现代化的高科技,我看双城国的部队都可以取消了。
马贼骑兵越来越多,估计已经有五千之数,马小薇在我身后道:“赵钱下令进攻吧,不然他们列起队形我们万难抵挡,看得我心里好焦急。”
其实我自己心头也在犹豫,既想让他们多出来一些,这样攻击时候的目标会更大,武器的杀伤效果也会更明显,但对方骑兵是在边集结边做好攻击准备,若是集结完毕大量的骑兵一齐涌向我军大营,只怕那一万步兵就危矣。
站在大青石上远远观察着我军的步兵布署完成,这时候石山和马大也回来复命,我对马小达道:“这次让你做回元帅,你来下命令吧。”
马小达早在跃跃欲试了,他高兴地道:“好咧,我以太子的名义命令大家,打,大家给我狠狠地打!”
此战胜负难料,众人因为有我的原因而坚定了信心,但我自己内心却是发虚的很,暗暗嘱咐云瑶回去准备飞船,万一关键时刻可以用它们抵挡一阵子,便算用它们逃命也会很快,这叫有备无患。
石山和马大的旗语传这下去,这个时刻山包的大青石上早已立起帅旗,最少有几万只眼睛在盯着这里,只要帅旗不倒他们便有信心打赢这场战斗。
马贼的计划是以八千骑兵之力将双城国的营盘彻底冲跨,在损失一千五百骑兵后,他们意识到自己唯一的优势便在快速冲击上,而且需要相当数量的骑兵一同做战,一旦抛开战马他们的战斗力远不及双城国的士兵。
鉴于此点所以黑龙县的首领迅速将情况上报,很快他们便做出再次集结一万兵力阻止双城国部队继续南下靖边,在做战方案上马贼一致议定,以数量巨多的骑兵进行快速冲击做战,虽然对方的拒马枪过于霸道,但若抛弃战马打平地战,只怕他们聚集齐边境的五万马贼也未必是人家对手。
黑龙县城外骑兵的集结数目已经达到六千之众,而双城国大营中的步兵也出营列阵完毕,双方心中都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马贼原本担心对方不应战,那样的话冲击的目标就要变成大营,他们远远就见到营地周围的拒马桩,战马绝对是跃不过那些拒马桩,而要是下马搬动拒马桩,能不能再有命跳上战马还是个问题,所以能不冲营最好。
叽哩咕啡的马语响起,是带队的首领指挥马贼准备以‘人’字形阵列开始冲锋,只听半空中突然响起嗡嗡的风声,接着又是一排震天动地的巨响,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颤抖,马贼们跨下的战马不由一声长啸,有挟制不住的差点就惊跑起来。
咚!天空中一暗,一片巨石块突然从天而降,打得地皮又是一阵颤抖,正处在巨石下的马贼顿时被砸的血肉模糊,这还不算,巨石块借着惯性向后滚动,所到之处都是一片人慌马乱,躲闪不及者便被石块压死,最后石块顶在了城墙上,震的城墙灰浆纷纷脱落这才算停住脚。
随着半空中巨石块而来的是黑不溜湫铁蛋子,这些铁蛋子飞速太快,砸碎一人的脑袋照样可以击死后面的另一个马贼,只是铁蛋子杀伤面积远不及天空中的巨石块,众马贼一时间挤挤攘攘眼睛都盯着头顶,唯恐一个不小心便被砸到。
带队的首领大喝一声,催马带领众马贼开始了冲锋,他知道低估了对方的武器,这种可以抛巨石的东西射程大超他们预料,为今之计便是退回黑龙县城也避免不了损失,不如提前攻击也许会收到一定战果。
马贼都是异常凶恶之辈,短暂的慌乱后他们立刻整起队形随在带队首领身后向着双城国步兵急冲而来。冲在最前的上千匹战马都是身着护甲,双城国步兵五轮射击对它们造成的损失极低,眼见这些战马冲了过来,士兵们纷纷躲到拒马桩后。
那名首领的战马极为彪悍,竟然一脚踢翻沉重的拒马桩,接着其它战马也有样学样,立在队伍前的拒马桩阵被打开一道道口子,不过马贼骑兵的冲击优势这时候也全无了,他们想要在步兵重重的阵营中再拉起速度来,只怕是不容易了。
不过让马贼首领没想到的是,那些步兵竟然个个是怕死之辈,没人上前阻拦,反而纷纷躲着战马而行,马贼首领一声大呼,马刀一挥砍下一名双城士兵的脑袋接着策马向阵中而入。
众马贼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攻破对方第一道防线,纷纷大喊着跟在首领身后继续冲击,按照他们以往的作战经验,待马群冲到步兵屁股后再回旋,然后将一万步兵包围蚕食。
急奔的战马突然一个踉跄,马贼首领拿捏不稳一个倒载葱向马下摔去,而他跨下的战马则扑倒在地,两名双城国士兵突然持枪出现在眼前,二人对着马头便是一枪,嘴里还骂骂咧咧“直娘个贼,让你狠,没数你跑的快,老子送你上西天。”
砰砰两声响被马贼首领视为生命的宝马便一命呜呼了,马贼首领除了心痛外更是第一次见到那种奇怪的武器,可是容不得他多想,那两名士兵杀死战马后又冲他而来,一名士兵揣起枪开始瞄准,另一名一把将他的枪打偏。
“留下他!这人说不定是个官,回头拿他换了钱,有机会哥带你去玩女人,你不是想尝尝双飞吗,哥给你弄个四飞!”
这名马贼首领是听的懂双城语的,他一跤摔在地上手脚发麻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听说这两名龌龊的士兵要拿他换女人,还要玩双飞,想他堂堂一方首领,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简直气得他要吐血。
嗒嗒嗒,身后的马贼骑兵冲了上来,唰,一刀砍过要玩四飞的双城士兵帽子都被削掉,吓的那两人身子一缩退回拒马桩的阵营内,而急赴救援的马贼则弯腰一把拉起首领上了战马。
刚才躺在地上那首领也看清了,绊倒他的是一根根钉在地上的结实绳索,由于天空飘着雨雾,视线有些模糊,再加上地面泥浆泛滥,一时间许多马贼都措手不及,被绊倒杀死者不下三五百人。
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地面被双城国士兵连夜挖的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看上去只是一个小水洼,可马踩上去便是一个大水坑,连人都可以陷没顶,更有甚者坑内还倒插着竹刀之类,因为人和马陷进去后会冒出一股血水来。
刚才要开枪的双城国士兵对被削掉帽子的那位道:“你看你,让他跑了还玩个鸟啊,我看他肯定是个大官,杀了他弄颗头说不定都能赏十几枚铁币,你非要活抓,现在连个**毛也抓不到了,我看别说四飞了,单飞都不成。”
被削掉帽子的士兵擦了把混合着雨水的冷汗大骂道:“这个直娘贼给他脸不要脸,你看哥我把他打下来。”
马贼的骑兵队仍旧在向前冲,他们的前面装着护甲,可是屁股后却是光溜溜一片,那名士兵一枪打过去,没击中马贼首领却打在旁边另一骑的马屁股上,那匹马受痛突然撒了野,四蹄乱蹦溅起一堆堆泥浆全落在了身后两人头上,二人目瞪口呆良久才吐出一口脏巴巴的泥浆,旁边几名钩镰枪兵哈哈大笑。
马贼首领侥幸逃得一命换了一匹战马观察了一下已方队形,最少已经有两千人将要冲到双城国步兵的身后,到时候这些人回身与剩下的几千骑兵来回包抄,定可以击垮这一万步兵,然后再冲入兵力空虚的大营,可以说胜利在望了。
马贼首领一夹马肚子,吆喝一声带头继续冲向双城国步兵,对方步兵大概被骑兵吓怕了,竟然纷纷让道让战马冲过,似乎有些夹道相迎的感觉,个个脸带微笑,唯恐马贼们走的慢了。
冲出步兵的阵营,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只需将战马在此回头,然后两下夹攻不怕这些步兵不死,马贼首领刚换的这匹马质量有限,结果让十几名更强壮的战马抢了先,他们划了一个圈冲进这片开阔地,准备迂回进行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