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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陈芷容又与赵俊臣交谈了一些事情,但详尽内容究竟是什么,却没人知晓。[
只不过,随着这一番交谈,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拉近了许多——至少在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而谈话结束之后,赵俊臣与陈芷容相视一笑,似乎各怀鬼胎,又似乎默契十足。
对赵俊臣而言,一场静观其变、又不可尽信的约定,就这般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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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约定达成,无论赵俊臣还是陈芷容,都默契的再也不谈正事,只是谈些风花雪月,又或者身边趣事,一时间气氛愈加的融洽。
不得不说,陈芷容确实是一位妙人,不仅心思玲珑,并且言语讨巧,言笑之间,颇是怡人。若是抛开她的那些偏激心性与深沉心机,即使赵俊臣也不得不承认,与她交谈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愉快的近乎会让人沉溺其中。
很快,时间已是接近了酉时一刻,随着“约定”的时间渐近,苏秀宁终于出现了。
得到许庆彦的禀报后,赵俊臣与陈芷容自然是相伴来到雅间外迎接。
却说苏秀宁来到雅间之前,看见赵俊臣与陈芷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白皙秀气的面颊上,柳眉轻轻一蹙,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怀疑,但很快就收敛起来。
似乎,相比较前一天,苏秀宁在一夜之间竟是多了一些心机与城府,也不知昨夜苏长畛与她究竟谈了些什么。
只见苏秀宁来到赵俊臣的身前。轻轻一福,说道:“本以为我提前来了近半个时辰,已是很早了。却没想到赵大人与陈小姐竟是来的更早一些,让两位久候,实在失礼,也不知两位正在谈些什么?”
看到苏秀宁神色间的算计、再听到苏秀宁言语之间的试探,赵俊臣心中轻轻一叹——原本多么纯净柔顺的女子,如今竟也要与自己这样的龌蹉小人来勾心斗角,实在是可叹。
无奈何。在这个时代,女人们终究只是附庸,无法只为自己而活着。她们的父亲、兄长、丈夫,才是她们的全部。
从某方面而言,陈芷容如今向赵俊臣示好,甚至不惜因此会产生的种种恶果。何尝不是为了摆脱这般宿命?
心中暗暗感叹之间。赵俊臣的神色却是亲切自然,笑道:“我也是刚刚才到,不敢让三位小姐等我这般俗人,所以还刻意提前离开了户部衙门,却没想到陈小姐竟是比我还要先到,实在是惭愧……刚才我与陈小姐等待之间,顺便谈论些本朝的诗词名句,不过虽说是谈论。但我又何曾钻研过这些?不过是陈小姐在说,而我只是点头罢了。”
陈芷容笑道:“赵大人太自谦了。您毕竟是状元出身,又怎会不懂诗词格律这般小道?只不过是不愿炫耀而已,这反而说明了赵大人您的为人品行,倒是小女子,刚刚在赵大人的面前夸夸其谈,怕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让赵大人见笑了。”
说话之间,陈芷容似乎刻意、又似乎自然而然,与赵俊臣稍稍拉近了身体的距离,就这么并肩而站,看上去颇是关系亲密,这让苏秀宁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甚自然。
昨晚,苏长畛与苏秀宁又是一夜长谈,从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再到苏家的门楣荣耀,从苏秀宁那几位可爱侄儿的前途、再到苏家百余人口的未来安危,分析形势之余,更是言辞恳切,近乎哀求。
眼见苏长畛如此,苏秀宁也终于下定了前所未有的决心,要在今天尽全力的讨取赵俊臣的欢心,并借助赵俊臣之力帮助苏家渡过劫难,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即使要让苏秀宁委身嫁给赵俊臣这样名声狼藉的大贪官,亦是在所不惜!
更何况,经过昨日宫宴上的相处,苏秀宁对于赵俊臣……也并不讨厌。
然而,决心终究只是决心,某些事情的成功与否,更需要天分与性情,而苏秀宁显然欠缺这些,陈芷容则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如今陈芷容不过是轻轻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动作,便让苏秀宁有些进退失据了。
不过,想起父亲昨晚的反复叮嘱,苏秀宁很快便收敛的神色间的不自然,只是莲步轻移,同样来到了赵俊臣的身旁,也同样是肩并肩的距离,脸色微微羞红,秀首轻垂,道:“赵大人,陈姑娘,咱们还是入雅间内谈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