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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俊臣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却看到左兰山与李立德二人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赵俊臣微微一愣,问道:“哦?二位大人倒是来的很早,房间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左兰山与李立德皆是点头,其中,左兰山的神色轻松,说道:“我这次伴驾南下,带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些随身物件罢了,交给下人收拾就好,所以我认了认房间的位置后,就来赵大人你这里了。”
另一边,李立德亦是态度随意,笑道:“是啊,船舱窄小、也非常烦闷无聊,正好得到了赵大人的召唤,所以我也就提前来了。”
说着,李立德左右打量了一下赵俊臣的房间,又笑着补充道:“还是赵大人的房间宽敞一些,在这里也没那么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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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气度与心态,往往会随着地位的增减而产生变化。
决定地位的因素有很多,比如声望、比如财富、比如人脉,比如资历,等等等等。
但在官场之中,决定着一个人地位的最重要因素,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官职!
官职若是低了,那么任你是如何的自信傲气,却也要“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蹲着”,否则就会被视为“狂妄无知”,并受到周围的打压,如此一来,又如何还能培养出一个良好的气度与心态?
反过来讲,官位若是高了,受到的限制也就少了。也不用你刻意显摆、招摇,自然就会有人讨好你、投靠你。从前被视为千难万难的事情,在如今也只是随手解决的小事情。如此一来气度与心态也自然就会水涨船高。
李立德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从前他还只是刑部侍郎的时候,在赵俊臣与左兰山面前,总是十分的谦卑、拘谨、小心翼翼,但如今升任为山东布政使之后,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封疆大吏,虽然比起赵俊臣与左兰山二人的官阶尚且还低了一级,但总算是一个层次的官员了,所以他在赵俊臣与左兰山二人面前。态度也渐渐变得随意自如了。
这种态度转变,并不是说李立德有些得意忘形了,而是他已是开始渐渐的适应自己如今的新地位了,当地位提升之后,他也理应自信一些,否则赵俊臣反而会不放心他。
所以,对于李立德的态度转变,赵俊臣不仅没有任何的生气与不满,反而很坦然的接受了。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固然,李立德之所以能够升迁为山东布政使,是因为赵俊臣的极力争取,但赵俊臣如今却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挟恩自重。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官场中人的记忆力往往很差,尤其是在记恩的时候。
事实上。自从李立德成为了山东布政使之后,不仅是他本人变得自信了许多。赵俊臣对待他的态度也随之客气了不少——官位代表着地位,地位代表着实力。实力强者则需要给予更多的利益分配以及更多的尊重,仅此而已——这是自然而然的官场规则,赵俊臣一向很遵守这样的规则。
许多人不明白这一点,总是觉得自己从前对某人有恩,又或者自己曾经是某人的老上司,认为对方就应该对自己无所不从,所以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倨傲摆谱,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某些心理,还会刻意的得寸进尺,却忘了如今已是时移境迁,对方的地位与心态已是截然不同,这种态度对于对方而言几乎等同于羞辱了,最终自然是反目成仇。
在官场之上,对于官阶相近的官员们而言,“挟恩图报”往往是不可行的,从前的恩情只是为了加深今日的联系,并且让对方明白跟着自己走,会有怎样的好处罢了,仅此而已。
因为,这个世界是“现实”的,“现”是“现在”的“现”,“实”是“实际”的“实”。
赵俊臣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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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听到李立德的话后,虽然李立德的态度略显随意了些,不复从前的恭敬谦卑,但赵俊臣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笑着说道:“是啊,咱们这艘船舰虽然仅次于陛下的座船,但毕竟只是一艘船罢了,难免会空间不足,而南下伴驾官员的人数又多了些,所以咱们的房间也就狭窄了一些,不过这并非是什么大事,咱们在船上也并不会常住,在各地停船的时候,咱们自然就会上岸居住。”
说到这里,赵俊臣一边带领着左兰山与李立德二人在屋内圆桌前坐下,一边向李立德笑道:“尤其是你,如今你身为山东布政使,这次并非是伴驾南下,而只是顺路前往山东任职罢了,等到了山东济宁你就会下船,却是减少了许多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