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沅你快给我说点什么她的小故事,我到时候就有话聊了。”程风兴致冲冲地向张沅倒了杯酒。
张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如实说了一句:“我感觉她还挺无聊的。”
“你们可能觉得无聊,在我这边就不是了,”他话锋一转,“先说说家庭吧,了解一个人,先从对方的家庭做起。”
路嘉一僵,这能怎么说,说樊秋煦亲手把自己的所谓“养父母”给送进监狱去了。
程风还颇为贴心地解释了一句:“哎呀,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不很正常,现在这个环境,当明星是这种家庭实现阶层跃升的最好方法。“
张沅凉凉地开口:“你可别在她面前提家庭,她最讨厌家庭了。“
程风不解:“为什么?”
路嘉回答道:“因为她是一个被拐卖来的孩子。”
空气中瞬间冷了一度。
程风感觉自己十分多嘴,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打着圆场说:“那她还挺厉害的,能逃脱那个‘家庭’。”
路嘉眼含赞赏地说:“那是当然,我觉得如果她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成就应该会比现在要高得多。”
许熠珩来了兴趣,也加入了该话题讨论:“哦?何以见得?”
路嘉意味深长地说:“樊秋煦在高考体检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孩子。”
许熠珩挑眉,示意路嘉继续往下说。
于是路嘉便讲了一下樊秋煦的故事。
樊秋煦在高考之前才发现,她的血型和家里人不一样,两个A型血的人,怎么能生出来一个B型血的孩子。
她还装作一副好学的样子,特意问了一下那个医生,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有没有这种可能。
对方回答她:“两个A型血,孩子应该是A或者O型血。”
从那一刻起,樊秋煦就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受樊家人待见了,
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在确定自己不是樊家的孩子之后,她并没有哭闹,反而和往常一样,对樊家的辱骂,甚至殴打逆来顺受,然后,
保存证据。
上大学后,樊秋煦本想和他们彻底割断了联系,但是樊家不放过她,甚至还会来学校找她。
他们盯上了她那点奖学金。
因为成绩很好,宁海第七名,政府奖学金和学校的奖学金她都有,虽然说不上多富裕,但是保持她的日常开支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她还申请了助学贷款。
但是那个“养父”经常向樊秋煦要钱还赌债,她不给,那个人便威胁她找到学校去。
樊秋煦不希望以这种形象示人,所以,她给了,而且一次又一次。
有一次,樊秋煦被那个所谓的“养母”约了出来,情绪激动的时候,说出来了樊秋煦是她在路上拐卖的。
大学刚毕业,樊秋煦在那个时候,事业还没什么起色,她通过张沅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她代理这个案子。
路嘉回忆说:“我问过她,这件事可以给罪犯处以死刑,要不要争取。”
他卖了个关子,你们猜,她怎么说的?
程风配合地回答道:“往死里判?”
路嘉摇了摇头,说出了多年前樊秋煦的回答。
那天,她只是很平静地说:“我不要他们死,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留在这个世上,看着我风光。”
许熠珩心中一震。
挺厉害的,不声不响地筹划着这一切,任由他人辱骂和殴打。看这个样子,或许她还会做过什么刺激那两位“养父母”的事情,让他们有着更为激烈的反应。
不得不说,最后那句话,太嚣张了。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一定会飞黄腾达,混成现在的这般模样?
路嘉补充说:“她在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孩子之后,就攒钱买了一只录音笔,随时开着。当年我查看的时候,樊秋煦是按照年月日自己整理好的,而且还有这么多年,她给那个家的汇款流水。”
程风简直叹为观止,她要是有自己的家庭,现在华佑的那群人早就退休了,还和自己在这里闹什么劲啊。
许熠珩也颇为惊讶,按照年月日整理好,就算可以倍速,她也得从头到脚地听完那些音频。
而这无疑是二次犯罪。
他突然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程风在此刻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你就这么说,不怕人家姑娘生气啊?”
路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忆了一下他问这个问题时,樊秋煦的回答。
“这种事情只要捅出去,就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况且现在这个社会,对于想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查就好了,我无所谓。”
许熠珩和程风听到这个答案,都不由得开始佩服起了她。
许熠珩心里笑了笑,他就是那个“有心想查这件事的人“,他当时还害怕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会让樊秋煦反复回忆起黑暗的过去。
如今想想,他似乎多虑了,人家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她才不是什么金丝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就在这里,让那些人活着看我如何逆风翻盘。
野心勃勃从来不是一个贬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