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沚此时此刻没有这个能力,而且这黄鼠说不定有什么神异在身上的,否则就凭刚才那一声鼠叫绝不可能震退三只饥饿的老鼠。
黄鼠蹲坐在地上,一双小眼睛兴致勃勃的看着白沚。
白沚百无聊赖的盘在蒲草上看着黄鼠。
一蛇一鼠,相看两不同,莫名的诡异。
黄鼠看到白沚身上有几处皮肉被撕破,甚至流了丝丝血迹,他一溜的跑出洞外。
白沚见此心中松了口气,忙艰难的扭动着,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可惜他的身体太过僵硬,连s形都摆动不出,行动如同蚯蚓一般慢得可怜。
过了半个时辰,白沚就累到浑身瘫痪,一看才发现不过是爬了三两米。
而这时,那只黄鼠回来了。
只见它口中衔着一只小麻雀,仍在扑棱棱的挣扎着翅膀。
黄鼠走到白沚身前,把麻雀往他面前一扔。
小麻雀看到白沚惊恐的叽叽喳喳起来,奋力拍打着翅膀想要飞跑。
但黄鼠一脚踩在小麻雀的翅膀上令其无法逃离。
白沚有些惊讶,心想这黄鼠还给他捉鸟吃?
黄鼠见白沚半天没有反应,竟然大胆的一抬爪子扯开了白沚的嘴,然后另一只爪子拉着麻雀往白沚的口中仍去。
小麻雀惊恐不已,哭诉的挣扎着被黄鼠一点点拉进了白沚的嘴里。
白沚一阵无语,感受着自己嘴里有只麻雀不受控制的挣扎着,他也只能努力吞咽。
好在小麻雀已经被黄鼠折腾的半死,没有多久便被吞下肚了。
黄鼠看到这一幕还跑到白沚腹部,用手拍了拍,然后耳朵贴在白沚身上听了听彻底没有动静了才满意点点头。
白沚身为蛇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吞下这只肥美的黄鼠,可他一直都在忍耐,身为人类的灵魂在阻止他这个念头,而蛇类的本能同时也在诱导他吞下这只灵鼠。更何况这黄鼠实在是太妖异了!
人的智慧也在暗示自己,如果吞了这只灵鼠,自己可能就会化妖,就会摆脱蛇类十年的寿命。同时,忍受了一冬饥寒的蛇躯也在逼迫自己。
但这是只想要修道的鼠妖,想要飞天走地,长生不老!
他与这只老鼠都是有着同样想法的兽类,不过人家已经成妖,他还是条普通的蛇类。
在思想挣扎中体内鲜活的血肉逐渐驱散了他的寒冷,鸟雀的身躯化作养分唤醒白沚体内复苏的细胞与身体器官,压制住了身体欲念。
待到夜晚,白沚已经能够缓缓的活动身躯了,这时蛇类本能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他看了看窝在自己身上睡得极深的黄鼠,身体本能不受控制的低下头,缓缓活动身躯,长长蛇身逐渐一圈一圈的缠住了黄鼠,然后抬起头张开嘴,向它吞去。
可就在下口那一刻,白沚硬生生停下了,他是有着人类灵魂的灵蛇,哪怕蛇吃鼠天经地义,可是这只黄鼠救了自己一命。若对救命恩人都能下口,那么与无数野兽畜类有何区别?
这时被白沚蛇身重重束缚住的黄鼠,在睡梦中仿佛感觉到了不适,睁开眼睛一看,一张开到老大的蛇口停在了它头上。
黄鼠不满的伸出爪子竟然一扯就把白沚的蛇嘴压了下来,然后放在身下当作枕头翻了身子继续睡了。
白沚心中清明下来,他没有动弹,安静的把蛇头当作枕头,把蛇身当作被子,让黄鼠睡了一场温暖舒适的好觉。
一蛇一鼠,就那么诡异的在洞中渡过了十数天时间,终于等到了洞外一声惊雷响。
惊蛰至,万物生,虫蛇出洞,走兽离穴。
白沚恢复了体力,结束了一冬的休眠,此时此刻他已恢复了完全的实力。
但他仍旧不敢对那只鼠妖下手,因为在白沚看到那只老鼠徒手能扯断坚硬的山石后,就真的不敢起异心了,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扯成两截。
白沚出洞了,他的尾巴后跟着一只硕大的老鼠,一前一后走出山洞。
时隔数月,再见天日,白沚心情稍好。
如今山谷里,已是物种繁多,各种小动物都十分活跃,甚至不少生物白沚都不认识。
一只大尾巴的灰狐狸看着眼前一条白蛇游过,身后竟然跟着一只大胖老鼠,它呆了半天都忘记这是它可以作为食物的猎物。
一只灰兔嚼着鲜嫩的青草,粉嫩小舌从中汲取着鲜美的汁水,两旁腮帮子不停鼓动着,忽然它抖了一下身子就不动了,因为它看到远处一条白蛇和一只肥老鼠和睦相处的走了过去。
白沚爬上了巨石,黄鼠也跟着上来了。
白沚盘起身子,蛇头朝天,对着春日暖阳吐出蛇信。
黄鼠也盘起小腿,眯着小眼睛看向太阳,也吐出短小的舌头。
白沚觉得它养了一年的蛇性都被这只鼠妖给扭曲了。
他一尾巴扫向黄鼠,让其趴下,然后看向太阳,闭上双眼。
这只老鼠不知怎么看出了白沚开化灵智,故而来向白沚求道。
可白沚哪里是妖?他不过是一条有着人类智慧的野蛇罢了。
他也就知道,妖类修炼必不可少天地精华,日月之光,甚至地形风水都不可或缺。
这块巨石乃是龟妖曾经的常往之地,想来定是有些名堂在的。
他隐约记得,前世的地理学知识中有那么一句话:山南水北为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