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沚的视野落在棵棵树叶上时,发现所有绿叶的叶脉都指着一个地方。
顺着东西南北四方所有叶脉指着同一个方向,白沚的视野一路行进,最终发现所有的叶子脉络指向的竟然是蛇王谷!
白沚猛然睁开眼睛,蛇王谷?自己的洞府难不成有什么异常?
他赶回了蛇王谷,目光巡视着谷内一切。
水草、古潭、游鱼、巨石、古柳、一切都很正常。
百年如一日的深山之景,杨柳依依垂潭,巨石默默卧池。
白沚在潭边负手踱步走来走去,沉思着山谷,自他在这里诞生起,四百余年一直都在这里,只有幼年时见过一只巨龟在潭水里修炼,只不过后来随着一场山洪离去了。
虽然古潭旁边是山脉聚灵所在,比他处灵机更胜一筹,可也并没有异常。
一片柳叶被风吹落,从他眼前落下。
白沚猛然间灵光一闪,转过身看向那棵古柳。
这棵柳树,也是有大来历的。
恍然间白沚发觉古柳已经几十年没有经历冬季落叶枯黄了。
这棵柳,至少有千年岁数了,难不成是要开启灵智化妖了?
可是一棵刚刚化妖的柳精怎么做到把方圆千里的灵草、灵树精华吞噬一空的?
白沚眼底有了凝重,张口吐出蛇信发出嘶鸣声,传入地下。
不一会,地下便传来一阵特殊的讯音,被白沚接受。
他向蚁后请教,这棵古柳的根茎有多广。
蚁后却告诉他,不知。
因为古柳的根茎深入地下数百丈乃至上千丈,就是虫类都无法到达。或许这里根茎会从百里外的其他地方生长出土,化作新的一颗柳树。
白沚沉思片刻,翻手取出了琉璃玉瓶,瓶中装着他凝聚出的三滴绝毒,比曾经更盛数倍,哪怕是琉璃玉瓶也在白沚用月华洗炼后才能承受住这绝毒的可怕。
它有着极强的腐蚀性,滴可穿石,落可化土。
白沚拿着玉瓶走向了古柳,瓶口对准柳树的根部缓缓倾斜。
那滴滴绝毒缓缓流出瓶底向瓶口处流去。
只要落下一滴绝毒,这棵柳树是绝对活不成了。
那颗绝毒越流越快,已经到了瓶口,下一刻就会落在柳木根上。
“大胆!”
一道清冷的声音蓦然响彻山谷。
白沚倾倒毒液的手止住了。
“阁下是何方神圣?”他持着玉瓶,站在柳木前冷静的问道。
“一条白蛇小妖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带了一丝笑意,与此同时整个虺山方圆千里,乃至万里祁南山脉之上天地元气纷纷如潮水涌动流向蛇王谷。
“轰隆隆~”
大地颤抖,群山开始晃动,天穹万里青绿如林,无数天地元气蜂拥而至涌入了古柳中。
古柳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青光,强大气息如沉睡万古的神灵让白沚分毫不能靠近。
他站在巨大青光前,手指已经捏住了九根星针,在犹豫着出手还是不出手。
可当白沚看到一眼望不尽的天地元气时,他放弃了。能引动万里元气的存在,已经表明了一切。
祁南州,城隍神徐达面色凝重的看着南方,心中震惊万分,祖灵曾对他说如无必要,不可踏入祁南山脉。那里,有着不可知的存在。
徐州,一处古穴里,一只玄龟睁开了沉睡的双目,他忙摇了摇昏沉的头颅,化作一道黄光飞遁离去奔向南方。
青州,太虚山府,一个青衫儒雅男子高坐神位,闭目凝息,手持羽扇,正在显化人间。
突然,他睁开双目,惊声道:“一万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晋京,皇城西侧有着一座清冷的宫殿,名为社稷宫。
宫门百年不开,宫墙高大宏伟,是这深宫中一处神秘所在,宫女、公公们从来都不知道这座封死的宫殿里有着什么。
重重的宫墙里,深宫大殿里有一个长发披肩的玄衣男子盘坐高台,他的身前长桌上摆着一张刻画山河的七弦琴。
男子的双手被两道铁链枷锁住,双腿也被玄铁长链缠锁,四道锁链上刻着数以万计的细小文字。
整个大殿之外,同样被刻录着无数古怪文字,甚至还有九道明黄色的圣旨悬挂大殿九方,封死了整个社稷宫。
玄衣男子仿佛在盘膝沉睡,蓦然间他抬起头颅,身上锁链发出了碰撞声传在空旷寂寥的深宫里。
“柳前辈脱困了。我也该不远了吧?嬴稷,你是关不住我的。辛棠已故八百载,我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玄衣男子轻拨银弦,深宫荡响琴音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