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万一太妃得逞了,水货们还不得上天?跟他们打交道还真是够恶心人的。颜神佑一点也不想这国家乱,可是看朝廷这么个样子,不乱也不行了。别说外患了,光内乱就够喝一壶的了。
新君比较信任的老师跟新君比较倚仗的将军有宿仇,里面还填了一条人命和尤家的脸面,不死不休的局面。这大概只是冲突的冰山一角,还有内廷里,太妃出面了,皇后呢?怎么没有动静?“婆”媳争权?人头能打成狗脑子吧?
这真要乱起来,站队问题就特别难看了。颜神佑觉得,她们家可以坐山观虎斗,手握昂州,轻易不好搀和进去。但是唐家那里,招娣的未婚夫又是齐王,这事儿又有些难办了。
正在想事的时候,门上来报:“丁先生到了。”
丁号得得瑟瑟地过来了,像一只高傲的仙鹤,只可惜听过他的点顿音之后,颜神佑对于他学问的景仰已经碎成了渣渣。现在只能客观地说,丁先生学问好、见识高,其他的,就再也夸不出来了,结巴很出戏的好吗?
丁号有得瑟的理由,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替死鬼,不不不不,是代替他当知县的人,自己过来找颜神佑兑现承诺来了:“找袄到人,就又让我,我到州州府五里来!”好激动,又结巴上了。
颜神佑道:“人得能用。”
丁号拍出了一张简介:张瀚,男,二十九岁,孝廉出身,经史皆通,主修法律。并且,丁号着重强调了这小子年轻时是在家务家的,十分了解民情。曾经出过仕。但是遇上了个蠢上司,鉴于上司太蠢,又不管事,所以全郡的事务都是他在管的,他也任劳任怨。因为管得很好,上司升职了,却过河拆桥将他赶回家吃自己。
颜神佑也不跟他废话:“过来考试。”
丁号瞪大了眼睛:“做县令!”
颜神佑道:“不做县令也给他个合适的位置!识字的,我都用得着,如何?真金不怕火炼。”昂州不但百姓人口少,识字的人更少。不是说主修法律吗?如果庶务不行,那就到贼曹去当主管,或者到学校里去教书,都行。
丁号想了一想:“成。”
再想一想,又问:“我做甚?”
颜神佑道:“先做功曹,如何?”功曹主铨选,这是个相当重要的职位了,也体现了对丁号的信任。
丁号狡猾地地笑,问道:“六郎如何了?”
颜神佑道:“李老先生您比我清楚。”
丁号憨笑着摸摸头:“还矮是,时候未到!”
颜神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丁号依旧笑得憨憨的。颜神佑心说,我怎么越看你俩的出身就越觉得不对味儿呢。左右看了看,最后翻了个白眼:“罢罢罢,找到合适的人了,您就过来,找不到,还在你那新乡县呆着罢。”
丁号欢快地起身:“回去收拾行李啦~~~~”
颜神佑惊奇地发现,这是头一回听丁号能把话说得这么顺溜,不是结巴,也不是磕巴,就是正常说话。不禁有些反省,让一个名士过来做个穷县的县令,是不是对丁先生太亏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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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号推荐的张瀚兄因为远在老家吃自己,就算丁号写信忽悠他过来,一来一回,也得个把月,丁号且当着他的县令。颜神佑也在做着她的(除了本州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代理刺史的工作,工作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