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在城里逛了博物馆,晚上才到,你还在那镇上吗,那个钟老板跑来找你了,你电话关机,他急得很,开着车就走了!”
“我知道,我见着他了。”
颜昕还要问,许惟说:“你休息吧,我明天来客栈再说。”
挂掉电话,许惟走去浴室,对着镜子才看清自己狼狈过头,脸庞没有血色,湿发一缕缕贴着头颈,裙子被雨水浸得皱巴巴。
她全部脱掉,赤脚站地上冲洗。
钟恒拿到行李箱,去了趟超市,又到旁边饭店打包两份饭菜带回来。
他在前台另外要了张房卡,上楼开门。
关上门的那刻,卫生间水声停下,里头一个瓮瓮的声音:“钟恒?”
他停在门边,应:“是我。”
许惟走到门后,“我衣服在箱子里,帮我拿一下。”
饭菜放到桌上,钟恒打开黑色的小行李箱,里头装得满满,左边是她的衣服,右边是杂物,卫生棉、纸巾、创可贴、芬必得胶囊。他拿起药盒看了下,管痛经的。
钟恒随手拣了条裙子,过去敲门。
门开条缝,大手捏着裙子递进来。
许惟:“内衣。”
门外静了下,接着,那人低低地骂了句:“麻烦。”
脚步声走远,隔半分钟,胸罩和内裤递来了,都是黑色的。
许惟靠着门,自个笑了一会。
穿好衣服,许惟把换下来的简单搓洗了。
出来闻到菜香,走过去看见吹风机已经放在床上,钟恒站桌边摆饭菜。他衣服湿了大半,短发也有水光,一滴水珠流过他后颈皮肤,淌进黑t恤里。
许惟说:“你也去洗个澡吧。”
钟恒点个头,进了浴室,从裤兜摸出刚买的内裤,一转头,湿漉的一根内衣带碰到脸颊。
是许惟洗过的胸罩。
晾衣架上三小件排一排,内裤和裙子也晾在上头。
这套是灰色棉质的,运动型,跟刚刚那黑色的不一样。
那个光滑。
瞥两眼,想到外头那人,再想到十一年前那晚,身上莫名燥热。
“操。”
钟恒别开眼,心里头骂自己一顿,脱掉衣服兜头冲凉水澡。
男人洗澡迅速至极,十分钟最多了。
许惟刚吹完头发,就见钟恒走了出来。
他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光着,手里提溜着那件t恤给她看:“湿了。”
许惟有点愣神,这话似乎没听见,光顾着看他那身体了。
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十几岁的男孩怎么跟二十七八的男人比。那时候只顾着心疼他瘦,现在看到的是胸膛、腹肌、肤色,还有那上头挂着的水珠。
许惟才知道,她也有色心。
不是隐藏得深,只是那么多年,眼前没这个人。
许惟没有给钟恒回应。
他似乎不大高兴,走过来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穿上。”
许惟看着他,那深色的胸膛就在她眼前。
怎么会不好?
小章说每十个单身女房客会有七八个看上钟恒,又说隔壁的洗衣店女孩总来吃他的饺子。
他长得是真好。
“别穿了,湿的难受。”许惟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的衣服,“我帮你洗洗,你先吃饭吧。”
钟恒愣了下,有点意外。
就一件t恤,洗起来不费事,许惟拿洗脸台的肥皂抹了几把,搓一遍,泡沫冲干净,拧干后挂到晾衣架上。
那里已经挂着他的内裤。白色,四角的。
钟恒等许惟过来才动筷子。一共四个菜,两荤两素。车站旁的饭店都很差劲,只能图个饱,但两个人都饿了,没法挑剔。许惟在七渡镇吃的那碗饺子早就不管用,而钟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