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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脱敏训练()(1 / 1)

“以前吃过吗?”

男人似乎在憋笑,林杏子一下紧张了,嘴皮打了半天架才答:“就一次。”

男人咳嗽一声,按开圆珠笔,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还有别的症状吗?”

林杏子“嗯”了半天,才磕磕绊绊说:“我还,还老乱想,想别人抱我,亲我,对我笑。虽然我知道那个人讨厌我了,我还是——”

“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不是不是——”林杏子连连摆手,“就是在脑子里想那种画面,不是真的看见。”

“你这是……”男人思索半晌,清了清嗓子,笃定道:“花痴病,经常对别人产生美好的性幻想,你能意识到是病,说明还不算太严重。不用吃药,调理调理就能好。”

原来这叫性幻想。林杏子学了一个新词,似懂非懂的、感激的点点头,那样子像男人只用一句话就让他痊愈了,男人的笃定让他莫名有种像摸着自己的阴唇那般的安全感。

他几乎喘起来,手掌按着胸口,吐气仓促而宽慰:“那那要怎么做?”

“很简单,脱敏。”男人指尖嗒的轻轻一按,放下圆珠笔。

“你会经常幻想这种事,说明对这种事有强烈的兴趣和新鲜感,但你想一想,就算是喜欢吃辣的人,一日三餐都吃辣,吃得嘴巴溃疡也不许停,自然就不想再吃了,对不对?”

林杏子想了半天,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医生,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可是不知道跟我想吃那东西有什么关系。”

“你过来。”男人招招手,他一动,男人便指指地板,“跪地上,爬过来。”

医生虽然长的凶,可是说话始终很斯文。林杏子怔了几秒,不敢置信:“什么?”

“看,你已经开始觉得厌恶了。”男人笑了笑,“这就叫脱敏。重复一遍最开始让你产生美好幻想的行为,只要你开始觉得厌烦,不舒服,以后你自然就不会再想这种事了。”

林杏子犹豫了一会儿,才挽起袖子,慢慢跪到地上,双手撑着地板,低着头一步步爬到男人腿边。男人也不催他,双腿安静架在两旁,他回忆着那场口交,口腔里分泌出大量唾液,说不清是因为恐惧、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男人像那天的kk一样,解开裤链,不由分说将他的头按下去。

巨大的一团热肉捂在他脸上,贴着他的脸颊逐渐硬竖起来,阴茎表面的筋脉几乎是刮着他的脸皮蹭到额头上的。他只能看见一团深红色,阴茎背面的肉棱蹭过在他的鼻梁,男人嘶了一声,比kk有力得多的宽大手掌握紧他的下巴,像握住什么娇小的把手,掌控得轻松。

“活动活动嘴巴。”男人指腹按了按他的下巴关节,看他傻着,没了耐心,指腹往下滑了滑,把他嘴巴捏成一个“o”形,直接捅进来。

一瞬间,那东西几乎把他的嘴巴塞满了,他慌得不敢动,脑子里只剩下各种最直观的感受:嘴巴的酸僵、皮肤上的咸味,还有毛发里残留的温热沐浴露气味。

忘了吞下的口水随着男人的抽出流了满下巴,他怔怔的望着上方紧抿嘴唇的男人,无意识的一啜口水,嘴唇含在男人龟头上,吸得男人眉头猛压,握着他的下巴又捅进来。

口腔后部爆开一股浓烈的腥膻,呛得林杏子猛咳出来,男人似乎骂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耳腔里只有男人抽出时茎身挤压口腔摩擦出的“咕湫”声。

男人递给他几张纸巾,示意他擦擦。他擦着脸上的浓腥,心有余悸的盯着男人腿间那根还没软下去的东西,那东西像把笔直朝天的红刃,粗得狰狞。

“怎么样?还想吃吗?”

林杏子摸着酸痛的嘴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声音哑哑闷闷:“我嘴巴和喉咙都好疼,再也不想吃了。”

“那不就好了。”

林杏子喉咙里又冒酸水,反射性一哽,咽口水都疼死了,什么幻想都立刻烟消云散。

神医,简直是神医啊!

林杏子欣喜若狂:“谢谢你,医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尤。”

“油?”还有人姓这么怪呢,林杏子没敢问,礼貌地说:“油医生,今天真是多谢你,治疗费是多少?我,我今天只带了两百块钱出来,不够我现在去取。”

男人脸色一僵,表情有点怪,只摆摆手道:“不用了,举手之劳。”

林杏子从不敢欠别人钱上的情,以前人家请他吃饭,死活不要钱,当时高高兴兴的,过后稍有不对付,人家就拿吃人嘴软的话堵他。他嘴巴笨,脑子也不聪明,不会辩驳,只好听人家的话做不愿意做的事。

于是他赶紧把钱掏出来放桌上:“那怎么好意思?你不收钱,万一下次我再犯病,都不好意思再找你看了。”

“好吧。”男人站起来,在玻璃柜前翻了半天,摸出一瓶药片丢给他,而后拈起一张红票子丢进抽屉里,“再睡不着就吃这个。”

男人按开圆珠笔,那清脆的一声“嗒”让林杏子想起方才,下意识一咽嗓子。男人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低头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

“这里的规矩是先预约,只接待熟客,下次来,提前打给我。”

送走那小傻子,尤印起身去里间小厨房打开燃气灶,点了一根烟。回到桌前,他合上笔记本,捡起下面翻倒的名片立牌,寸照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秃头眼镜老头,白白胖胖,挨着的黑体大字排着名字:徐国福。

“医生?”他嗤笑了一声,鼻翼微微皱起,似好笑又似嫌弃,“尤医生?”

楼梯传来自下而上的脚步声,尤印放下立牌,望向楼梯口气喘吁吁的秃头眼睛老头。

“累死我了,小陈那王八蛋病到现在,害得老子跑老远,还跟那送快递的吵一架。”

徐国福两个眯缝眼一挤,敏锐注意到沙发的凹陷,警惕道:“有人来过?”

“有个傻子。”

尤印摘下烟头,随意往茶缸里磕一下:“不知道你这儿是黑店,让我打发走了。”

“你小子——”徐国福本还想拿茶杯喝口水,见他这般,气得冲过来拿起茶杯一看,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烟头,愤愤往垃圾桶一丢。

“又不是我害你睡不着觉,你拿我撒什么气啊?”

尤印睡眠不足,正焦躁着呢,只说:“知道还不给我拿药。”

老头骂骂咧咧走进里间,声音隔墙传来:“你现在吃什么?”

“拿点三唑仑得了。”

“拿点得了?你说得那么轻松!”徐国福探出个头,压低声音道:“那玩意儿吃多了上瘾,畜生拿去搞迷奸的东西,现在管得严着呢。”

尤印不耐烦道:“管得松的我还用找你要?”

不多时,徐国福拿着一瓶没标签的药瓶出来丢桌上。尤印捡起来,扭开看了看,便丢进裤袋里进,拿起西装外套往肩上一搭,抬脚就走。

“记账,当你还钱了。”

尤印有严重的失眠症,原本调理的还不错了,但近日奔波坐车,又换了住处,作息又紊乱起来,晚上能眯三个小时都算烧高香。

他这次回双棣是为了争取一桩工程生意。鞍市下辖的庆南县山区数月前挖出了古代墓群,出土了不少珍贵文物,如今正筹备修建博物馆和古城商业区,大力发展文旅业。尤印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规模不大,但对古城项目经验丰富,也在这个领域积累了许多人脉,很有信心拿下这个项目。跟这种类型的合作方谈生意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迎来送往上,大小上下都得打点妥帖,否则稍有不慎,光那些管文件盖章的闹起脾气来,磨也能把人磨死,稍微拖延一天,堆料场地就多白烧一天的钱。

这些日子睡不着觉,弄得记性脾气都不好了,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跟合作方吵起来,忒影响挣钱。

刚才那小傻子,某种程度上倒算和他同病相怜了,可傻子让他开解好了,谁又来开解他呢?

奔驰车里,尤印满脸烦躁的把药瓶丢进手套箱。这药有成瘾性,副作用有口干恶心不说,还会引起性功能障碍,要是早吃一天,估计他刚才都硬不起来。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如今为了能睡着觉,算是把做人能享受的一切都抛了。

回双棣第十天,尤印终于结结实实睡了一晚上。

但晨勃消失的感觉让人心里空得烦躁,尤其是冷不丁想起那张曾跪在胯下吞吐的漂亮笨脸,大脑里抓心挠肝的性欲往下沉,心脏里的血却死活不往下面泵。

“操。”

尤印一巴掌拍关了淋浴开关,抹掉脸上的水,终于放弃了。

皮都快搓起火了,鸡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被阉了的公狗都能不分公母的骑,现在他是连阉了的狗都不如了。

洗完澡出来,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他没管,发消息通知住在家附近酒店的几个团队成员出去聚餐,饭后开会商讨项目。

尤印是双棣本地人,寡母虽然早不住在双棣,但原先外公外婆的旧房子还保留着,他也想回去重温重温,便没跟大部队一起住酒店,而是住在家里,小时候睡过的床虽然生疏了,也总比酒店的陌生床榻好让人有安全感些,利于重度失眠患者培养睡意。

车子平稳行驶在大路上,一路畅通,仿佛也预示着前途坦荡。睡饱了觉的尤印见此景,心情也好起来,刚要打开音乐,电话就进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他点了接听。

“喂?”那头是个莫名耳熟的男声,尾音尖细得勾耳朵。

尤印刚要问“您哪位”,那边抢道:“油医生,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尤医生?尤印愣了好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是上次那傻子。要换了别人,他指定得不痛快这人忒不会说话,大清早的就咒他,但这是那个傻子,他笃定傻子脑子都是不拐弯的,因此便也半点没想起计较这茬,还觉得傻子人虽然是笨了点,倒怪善良的,打不通电话也不生气,倒担心他是不是死了接不了。

“是你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端起来:“有事吗?”

“有,我好像又犯病了。”

“又睡不着?”

“不是这个,我睡得着,我还老做梦呢。”那边顿了顿,声音小下去,“就是白天也老想梦里的事,还有你之前说我犯花痴的那个人,尤其是他跟我说话,我就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尤印喉头微动,思索片刻便问道:“什么有的没的?你详细描述一下,我是医生,不会笑你的。”

“就是等一下哦,我换个没人的地方跟你说。”

车载音响扬声器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尤印余光瞥着声音传来的位置,像能看见那小傻子鬼鬼祟祟蹲到角落,嘴角忍不住又抿起来。

“好了油医生,你还在听吗?”

尤印忍着笑意,沉声回答:“嗯,我在。”

“那我说了啊,就是就我老幻想那个人骂我的时候,我就老幻想他亲我,这是不正常的想法吧?哪能挨了人家的骂还我觉得我需要治疗,特别需要。你今天有空吗?”

尤印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回答:“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别的客户,后天行吗?”

“你忙你忙,没关系的,后天晚上我可以不上夜班,那你诊所几点关门?”

“诊所——”尤印一顿,顺水推舟,“诊所关门得早,我们另外约个地方吧,我来安排,到时候发地址给你。你叫什么,我在开车,待会儿存你的号码。”

“林杏子,双木林,木口杏,孩子的子。”

“杏子?”尤印重复了一遍,齿间咂摸出点轻盈的甜味。

林杏子认认真真“嗯”一声,尤印这次听清了,林杏子发这种鼻音时,声音总会拖着股细细柔柔的尖悄,有点没变声的少年气。

“好,再会。”

“再会,油医生,你开车注意安全哦。”

通话挂断,路线也到了该转弯的地方。尤印指尖牵拉着方向盘,绒布套的触感让他忽然想起那天林杏子的脸,噎得没人色了,白得发青的脸近得绒毛都能看清,像颗没熟的小桃,倒真有几分杏子的意味。

尤印感觉自己挺坏的,欺骗这么单纯的人一次不算,还要骗第二次。

但谁让傻子锲而不舍主动来招惹呢,还用那么一副柔软乖巧的样子来。再说,傻子不找他,也没那个机会坏不是?

心事重重捱了两天,又等了一个白天,油医生也没发来短信。

林杏子有点怀疑油医生忙起来把自己忘了,但油医生虽然长得凶,人还是蛮好的,那天打电话时声音也很温和,应该不会骗他的。他听着欢快的音乐把水果店当天品相不好剩下的水果切成盘,贴上价格标签搬到门口,才有空坐在柜台后歇会儿。

摁亮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来自“油医生”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他赶紧打过去,接通了就立刻道歉:“对不起啊油医生,刚才我在上班,店里放歌没听见电话。”

“还没下班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温和,和粗犷的形象特别不符。林杏子脸一热,觉得这个语气能换给kk哥就好了,但kk哥那么白净的脸如果能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话,他这病估计永远治不好了。

“杏子?”尤印唤了一声。

“对不起,刚才有客人。”林杏子连忙回答,“油医生,我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下班,你可能要再等我一个小时,因为你发的那个地址离我这儿有点远,我还得坐地铁。”

男人沉吟了几秒,说:“那我来接你吧,节省时间。”

“真的吗?”林杏子喜不自胜,走路去地铁站跑着也得十分钟,他平时都坐公交车。今天沾油医生的光,居然能坐小轿车,这可太好了。

“那太谢谢你了,你开车注意安全哦。好的,我发给你地址,待会儿见。”

十几分钟后,围裙里的手机震起来。正巧有客人买果切,林杏子没法接,只好让它震,心里急的要命。

“欢迎再来,请慢走。”好容易送走客人,赶紧掏出手机,刚按亮,门口又进来客人,“欢迎光临——”

原来是油医生找进来了。他瞟了同事一眼,提着小篮子摸到尤印身边,大声说:“您好,选点什么?新到的贵妃芒,包甜,可以试吃的。”而后不由分说拿起小碟子里的牙签,准备堵住对方的嘴,并低声道:“油医生,上班时间我不可以见朋友的。”

尤印躲开了那块怼嘴唇上的芒果,转身拿起一个苹果,很上道的配合:“我对芒果过敏,看看别的吧。”

“好的,桑椹也是新上市的,您随便看。”

林杏子拎着小果篮跟着尤印转:“油医生,你去车里等我吧,我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尤印却不理他这茬,随手把两个苹果放进篮子里:“有杏子吗?”

“杏子得六月,现在还没有。”林杏子乖乖地答完,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不是,你别买啊,这苹果放好几天了,不好吃还贵。”

“那买了算不算你的业绩?”尤印自顾自的挑选着,林杏子老实点点头,然后看着尤印单手拎起一个大榴莲走到收银台,掏出钱包。

“结账。”

几百块多钱而已,就当是对骗他放弃上夜班的小小补偿。尤印瞥向已经钻进柜台称重的林杏子,对方皱着一张小脸,表情又像哭又像笑,怪好玩的。

两大袋水果放进后备箱,尤印站在车边,靠着电线杆抽烟。

回头望一眼,林杏子发觉了,抿起嘴角对他乖巧地眨眨眼,示意稍安勿躁。尤印愣了一愣,忽然想起高中时在教室后门等初恋对象放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又怕被老师发现,又耐不住最后那几分钟的想对对眼,站在只有对方能看见的位置眉目传情。

顿在唇边的烟气飘到眼前,熏得尤印用力眨眨眼才缓过来。

八点整,林杏子终于背着小书包走出来。那个包的款式特别学生气,蓝色的帆布边缘都磨白了,四个边角容易破裂的地方打着补丁,走近了,才看见补上的碎布头里绣着小羊图案,绣线脱色严重,只有上面的羊里能看到点原本的嫩黄色,应该是用了很久的东西。

尤印心里犯起嘀咕,这小子脸长得也小的,该不会是个还在上学的吧?

林杏子低着头走过来,说了声“走吧”,就闷头往车里冲。尤印伸手勾住他小书包袋子,问:“别人都绣花绣名字的,你这包上怎么绣的是羊?”

“外婆绣的,我属羊。”林杏子毫无戒心地坦白,软绵绵挣脱点尤印的手,改去拉车门,“可以走了吗?油医生,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的。”

尤印坐进车里,盘算着属羊是多大。

今年是猴年,推回去,林杏子最少九岁,最多三十三,但这都不可能,所以只剩中间项,他二十一。

成年了就好。尤印松了一口气,刚长出来的那点良心又泯灭掉,落到腹第底的余烬热热痒起来。

副驾驶的林杏子系上安全带,双手抱着膝头的蓝书包,抿着嘴,眉毛瞥成八字,愁眉苦脸的很明显。

尤印问:“怎么了,挨老板骂了?”

林杏子摇摇头:“油医生,你下次来,不要乱买东西了,浪费钱。”

“我带回去吃,又不是扔了。”尤印乐了,哪有卖东西的劝人别买的,“再说了,那不是还算你的业绩么?”

林杏子掰着手指头说:“这一单我也就提成三十块钱,但是你浪费好多钱,不划算。你想吃,下次我给你挑又好又便宜的。”

尤印一时没话接了,他以为自己好心,结果才三十块,人家当成不值钱的驴肝肺了。

“油医生,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林杏子半点听不出好赖话,不依不饶起来,拉开书包掏出个小破本子和圆珠笔,翻到最后几页,找了一块空白准备写。

“我记性不好,记本子上就不会忘了。”

余光里,林杏子低着头,认认真真在本子上写。乌黑的发尾柔顺贴在猫颈似的细脖子上,红色卫衣领口有点高,偏头时,腮上肉被顶起来点粉蓬蓬的白软。

尤印自己挨过饿,就喜欢有点肉的人。瘦得皮包骨的,总看得胃里泛饿,让人莫名紧张。有肉的,看着暄软些,饿意便从胃冒到心里,让人想捏两下,咬两口。

尤印那点气又烟消云散了,盯着他的脸蛋回答:“除了芒果菠萝我过敏,别的都不挑。”

林杏子抿着嘴,浅红的嘴唇都压进唇线里。收起本子,也松开嘴唇,扭脸咧出一口小白牙:“油医生,我记好了,走吧。”

尤印瞟着他门齿前那一小嘟唇珠,吮肿了,光润粉亮得像一颗含过的糖衣药丸,尤印喉头便也吞药似的一滚,这才回过神来,径直开上大道。

市中心的晚高峰堵的要命,尤印没low到把人直接往自己家带,定了个星级酒店。从酒店停车场上来,林杏子缩在卫衣领子里,张着一双大眼到处看。

等往大厅前台时,他才小声说:“尤医生,你怎么不早说是来酒店啊,我没带身份证。”

这话说得尤印心里一跳,清了清嗓子道:“我那……那诊所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这里安静些。那你就在电梯旁边等我,我去拿房卡。”

说完,尤印就径直走了。林杏子站回电梯口,看着那一路铺到电梯口的红地毯,都不敢往上踩重了,金光晃得眼晕。等尤印回来,带他走进电梯,他才鼓起勇气问:“尤医生,这里贵吗?”

“还好。”

林杏子看着尤印把玩着房卡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表,心想也许是尤医生习惯了高档次的生活,以为谁都给的起这个钱。

但都到这儿了,变卦估摸着也不成。

“那治疗费,得加多少啊?”林杏子盯着自己灰扑扑的鞋头,两三百还能咬咬牙,要是上了千,实在肉痛。忍不住埋怨自己干嘛学人家看什么心理咨询,那是他能消费的起的吗?

尤印偏头盯着林杏子,林杏子低着头,只有一扇挺翘的鼻在外头,鼻底怼着领子,听着呼吸不畅,哭了似的翁音。

“我可能没带够钱,得过几天才能给你。”

这话闹的尤印突然觉得自己像鸭,还是搞杀猪盘那种低级鸭,骗穷小子给自己买高档货。

“这是我平时就拿来办公用的。”尤印咳嗽一声,“不用你给。”

林杏子躲在卫衣领子里的脸一下拔出来,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连声说:“哦,哦。”

双棣市坐落在两江交汇之处,市中心位置好的地方,也能看到江水。

尤印订的正是江景套房,林杏子不敢摸房间里的东西,生怕哪个是要收钱的——早些年,他刚来城里打工的时候,可没少上这种当。但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套房,他还是有些新鲜,便走到落地窗前,看肯定不花钱的景。

这里楼层高,几乎没有建筑遮挡,江上的渡轮轮廓通亮,远方的高楼灯火如星点,林杏子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看了许久,都没注意到尤印早已在他身后坐下。

直到玻璃上男人的影子动了动,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背靠着玻璃,低头不好意思一笑:“对不起啊油医生,现在算开始了吗?”

尤印微微一点头,林杏子咽了咽唾沫,正色说:“是这样的,我最近总是碰到他,我也知道他讨厌我的,可是——”

“他?”尤印姿态放松,单手支着额头,腕子上的表和纹身又露出来,“谁?”

“就是……”林杏子瞄到他手腕上青黑的图案,心里又有点怵,低下头答,“一个同事。”

尤印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然后呢?”

“最近因为工作的关系,接触比较多,他经常骂我,可是他骂我的时候,能跟我说一两句话,我就又开始像之前那样——”

“想吃——嗯?”尤印隐晦地问。

林杏子脸一红,摆着手说:“不是,我没想那事,我就是老想……”他的头又低下去,“要是他能对我好点多好啊,可以像对别人那样,抱我,亲我,就算只是对我笑一下,我也心满意足了。”

尤印剑眉一挑:“就那么喜欢他?”

林杏子嗓子涩成一团,喑喑哑哑的嘟囔:“他骂我骂的好难听,对我不好,我知道,不应该喜欢他,所以得治。”

看着呆呆笨笨的,倒还知道趋利避害,这可比多少聪明人都脑子清楚着呢。尤印眉宇下压着玩味,抬指隔空点拨:“那都骂你什么?”

林杏子想了半天,掰着指头数:“他骂我,嗯神经病,骚货,贱人,还有傻子。”说到这儿,他委委屈屈的绞住双手,看了一眼尤印,像得到了底气和支持,又诉苦似的申辩:“我最不喜欢别人叫我傻子了,我只是……反正我不是傻子。”

最后一句夹了点哭腔,眼圈都红了,低着头要哭不哭的。尤印顶烦爱哭的人,无论男女,但傻子是另一种生物——或者说动物,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要求,傻子情绪直白,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生气了就打人,某种意义上说,倒比“正常人”更坦率于自爱。

尤印招招手:“过来。”

林杏子一吸红鼻头,大眼睛直直朝着他的脸,尤印以为自己露馅了,傻子要冲自己来了,林杏子眼珠子却往地板一点,问:“还要爬吗?”

男人似乎怔了几秒钟,敛下目喉头微动:“要。”

林杏子低着头,跪到地毯上一步一步爬到尤印腿边。

尤印西装革履,衬衫扣子解了两颗,一副经典的成熟商务人士打扮。他看着面前直起身的林杏子,卫衣胸前的泰迪熊印花褪了色,幼稚又短促,除了衣领领子,其余地方都紧巴巴绷在身体上,看得他心里也抱不平似的焦躁,很想给林杏子脱了。

林杏子张着一双大眼望过来,像在问“这样可以了吗?”,尤印回神,在林杏子列举的一堆骂人词里捡了个稍微没那么狠绝的,目光凶起来,冷冰冰道:“让你爬你就爬?骚货。”

不想林杏子立刻跟让这句话打了一拳似的往后抖。

尤印看他一副吓坏了的样子,脸也绷不住了,急忙回软语气问:“这么骂行吗?”

林杏子委委屈屈抿着嘴唇,涌上水光的大眼睛盯着地板直眨巴,半晌才摇摇头。

不是你让我骂你脱敏的吗?尤印语塞,转念一想,正好,骂不行,亲总行了吧?便拍拍腿面,示意他上来点。

林杏子看不懂,尤印也不跟他废话了,伸手一抄,就把他拎到腿上来。

他坐在尤印腿上,尤印一身都是鼓鼓的肌肉,像坐在了一块宽敞的厚垫子上,越发觉得油医生这人真是人不可貌相,长着那么凶,讲话却温温柔柔的,怀抱也厚厚软软的。

刚才他只是被油医生吓了一跳,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结果油医生那么快就变温柔了,弄得他突然就委屈上了,自从外婆去世,就没人再他在外面挨骂挨欺负之后关心过他,虽然知道现在只是治疗的一部分,他还是没出息的鼻子酸。

那条盘着狰狞纹身的手臂环在他腰上,指尖隔着卫衣轻轻拍了几下,一边拍一边说:“看来你已经对挨骂脱敏了,很好,不用再骂了,嗯那现在可以亲了?”

林杏子脸一红,抿紧嘴唇点点头。尤印凑近将嘴唇轻轻碰在他嘴唇上,那两瓣嘴唇抿得泛白紧绷,尤印吹了一口气说,低声说:“别抿那么紧,松开点。”

林杏子闻到一股甜甜的玫瑰味,怪香的,尤印像吃过什么糖。他正想问还有吗,他也想吃,油医生人这么好,肯定会给他分一个,但尤印已经贴上来堵住他的嘴。

果然吃糖了,舌头也是甜的。

尤印亲得又凶又蛮,林杏子伸手推他胸口,手掌按到内袋里的糖盒,糖球撞得哗哗碎响,怪破坏气氛的,尤印把那盒糖掏出来随手扔到沙发一角,林杏子脸跟着别过去,立刻被尤印掰过来,掐着下巴接吻。

火热的鼻息喷在林杏子脸颊上,痒得他往后躲,掐在下巴的手掌滑到脑后把他舀回来。林杏子分着腿坐在尤印腿上,两人的胯部挤到一起,他感觉到有什么硬东西硌到了大腿,怪不舒服的。想跪起来,但刚抬起半寸,后腰便也被箍住,那东西隔着裤子硌着他的阴唇,更不舒服了。

他挣扎着,却如螳臂当车,尤印牢牢地桎梏着他,硌得他更难受。他简单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可能这也是脱敏吧,难受了,以后就不会再想了。

于是安安心心由着亲了,刺进口腔中的舌尖轻舔着上腭,痒得要命的同时,脊背一阵酥麻,林杏子痒得往旁边躲开,听见男人在他耳边轻轻喘息,问:“亲够了?还想亲吗?”

林杏子认真思考着,觉得也许是油医生太温柔了,还是想的,便点点头:“还想。”

尤印似乎笑了一声,轻轻掰过他的脸,说:“那舌头就别躲。”

林杏子听话地把舌头吐出来一小截,尝到唇珠的甜味,抬起舌尖舔了舔,拨得那团被蹭红的肉珠左扭右挤。尤印一口咬上去,连舌一起含在口中吮玩,林杏子真就呆愣愣不躲,舌头便被吸过来,滑软温热,甜润乖巧,尤印逮着这么一个好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一边亲着,一边就抓过他的手往胯下按。

那只出汗的手在尤印手里滑了个转,机警地打出溜。

“这也是脱敏吗?”林杏子问。

尤印满肚子坏水都快溢出嗓子眼了,声音哑起来:“对。”

林杏子乖乖答了一声“哦”,手老老实实由着抓了。尤印解开西裤,抓着他的手指把内裤扯下来,硕大的一根弹出来,已经充血到通红。

五根细白的手指被圈在赤红肉柱上,男人深麦色的手指牢牢控着他的手背,徐徐撸动起来。他的指腹掌心里布有薄茧,撸到敏感的龟头,又痛又爽。

尤印喟叹着,胸口起伏,小半片纹身从散乱的衣襟里冒出来。尤印沉浸在快感里,林杏子却没事干,瞄见那片纹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尤印看他感兴趣,便把扣子解到了腹部,扯开那扇衬衫,露出爬满青黑图腾的胸膛。

纹身自饱满的胸肌一直蔓延进袖管里的粗臂,锁骨到乳头之间的大片皮肤趴着一只狰狞的兽头,像龙,却只要一只角。

林杏子认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动物,只觉得图案很精美,直勾勾盯着兽头上复杂的卷云纹:“这是龙吗?”

“貔貅,招财的。”

身覆凶兽的男人咧嘴一笑,温声问:“想摸吗?”

林杏子睁大眼睛,惊喜的连连点头:“可以吗?”

话音未落,他的手被扯过去,按在那只张大嘴的貔貅上。

林杏子左手按在尤印结实的胸肌上,没发现尤印屏着气,只觉得手感硬邦邦的,跟右手握住的鸡巴一样。

男人握住他手腕的手松了些许,他轻轻摸了几下,青黑色的颜料早已沉淀进皮肤里,摸起来光滑紧绷。

林杏子专心盯着那只貔貅,被圈住的右手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被带动起来,充血的龟头每一次露出他的虎口之后,都似乎变得更红更大了一些。

他的手指被龟头溢出的清液打湿了,皮肤和指甲盖变成了莹润的亮色,认真盯着纹身的表情平静而无辜。尤印袒着胸膛敞着鸡巴,他倒是衣着完好,连脖子都没露出来,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显得露出来的脸蛋清纯惹人。

套弄的频率越加快起来,林杏子手心被搓疼了,皱起眉望向那里,阴茎像一把烧红的锤,在手心里阵阵鼓动着,猝不及防,一股带着腥味的液体喷到了他脸颊上,突然得他只来得及闭上眼。

林杏子慢慢抬起脸,下半张脸上溅着浊白的精液,流动的浊液随着抬头汇聚成一大滴,顺着收尖的下巴滴下来。他像被甩了一脸水的猫,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尤印。

尤印心头一动,精液又喷出来一股,顺着林杏子贫瘠梯田似的纤细指背往下缓淌。

“治疗结束了吗?”林杏子看到自己新牛仔裤上也被溅上了精液,脸憋不住地垮下来,“好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要回家换裤子了。”

尤印也臊得慌,忙放开了他,他立刻起身:“卫生间在哪里啊?”他要去洗脸。

这个套房是大床房,卫生间在卧室,用一扇通天式的滑轨门隔开。尤印指了指位置,林杏子毫不留恋地甩下尤印跑进去。

尤印心里忽然微微的失落下去,说不清是因为林杏子的拔“手”无情,还是因为这样利落的态度,在一瞬间戳破了亲吻时亲密缠绵的幻觉。

他对林杏子来说是医生,所有的亲密接触,都只是治疗的一部分。而他却清楚地知道林杏子是被自己骗来的漂亮男孩,那样的亲密越顺从,越美好,便更凸现他的卑劣无耻,他越沉沦其中,在清醒后也越难以自拔。

但这样骤起的矫情想法很快被尤印骤落在了脑后。

他走进卧室,敲了敲那扇滑轨门。

“杏子,杏子?”

滑轨门锁的位置传来一声咔哒声,还上了反锁,真防着他。林杏子把门拉开一掌宽,似乎弯着腰,只露出一颗脑袋。

“你上班的地方在哪里?”尤印问。

林杏子的确没穿裤子,他裤子正搭在洗手池台上呢,想了想,回答:“在岙北区,香汀路那边。”

双棣环江,香汀便是江边大道,那里有许多楼盘,带香汀这种字眼的房地产广告牌在车道的巨型广告牌上经常见到。

“离这里也不远,要么你就不回去了,明天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免得来回折腾了。”

“那怎么行?”

林杏子双手扒着门板,八根指头白琴键似的排列,尤印瞟见了,喉头微滚,说:“我晚上不睡觉,你可以睡这个卧室。”

“啊?”林杏子细眉毛往上一抻,很惊讶的样子:“为什么啊?哪有人晚上不睡觉的?”

尤印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他立刻缩回去,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觉少。”

傻子果然没跟他客气,说睡就睡,还把门反锁了。尤印躺在沙发里瞪眼到五点,才点困意,定了个八点的闹钟闭上眼打算眯了一会儿。

八点闹钟一响,尤印就醒了。拆了瓶矿泉水灌了几口,他去敲门叫林杏子,门却早已解锁了,只虚掩着。

“杏子?”

尤印轻手推开门,一抬眼,却正撞上一条悬空的裤管子,他僵了几秒钟,眼睛都不敢再往上抬,猛地踢开门:“林杏子——”

门口的衣帽架被撞倒在地,挂在上面的牛仔裤也连衣架一起甩在地上,尤印心悸得犹如一柄鼓锤吊在腔子里,四面八方地狠敲。

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林杏子从半开的滑轨门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吹风机:“怎么了?”

他注意到尤印的目光在他身上打着转地扫,有点害臊,忙把吹风机放在床上,扯过被子挡住下半身,不明所以问:“油医生,你怎么了?”

尤印这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深吸几口气,厉声问:“叫你怎么也不答应?”

林杏子被这声斥责吓得变了脸色,小声答:“我在试吹风机,没听见……我想把裤子吹干。”

“那你把裤子挂这么高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尤印忽然咬住舌头,唇线绷得死紧,他看着躲在被子里的林杏子,那张漂亮的脸白得像霜打了,缩着脖子,眼神和姿态都惊惧得像他随时会动手打人。

“对不起。”尤印转身大步走出去,在门口停了一下,欲言又止,但依然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半开的窄窗边,尤印大口大口抽着烟。身后响起一声关门的动静,他半转过头,看见林杏子已经穿好裤子走出来,深色的牛仔裤腿面上,还有一点没干透的水渍,挎着蓝色的小背包,低着头说:“油医生,你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去上班。”

尤印夹着烟顿了一会儿,说:“认识路吗?还是我开车送你吧。”说着,他便走到茶几边,把烟头戳进烟灰缸里,捡车钥匙向林杏子走过去。

“不用了。”林杏子见他走过来,便往后连退了两三步,揪着背包袋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昨天来的时候,我看到一号线地铁站了,地铁可以到上班的地方。”

人家都拒绝到这个地步了,再生拉硬拽非要送,坐进车里只会更让人家如坐针毡。尤印只得点点头:“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林杏子“嗯”了一声,背着小背包走到门口,乖乖地说:“油医生,我走了,再见。”

“要是有……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

门锁落定,尤印才缓缓坐回沙发里,硌到一小块硬东西,挖出来一看,原来是昨天那盒糖,粉红色的半透明小盒上贴着标签,写着“接吻糖”,下面还跟着一行圆圆胖胖的小字“浓情蜜意一口浪漫”。

糖盒被砰一声丢进踩开的垃圾桶里。

十一点,尤印退了房,驱车前往团队下榻的酒店,准备汇合后一起去合作方指定的单位见面。

到了地方,才知道团队开的那两台车里的其中一台在停车场里跟人发生了剐蹭,对方报了警。

“老大,给合作方买的礼物本来是放萌萌那台车里的,不是让刮了吗,我那台后备箱塞满了,能放你车里吗?”秘书林睿提着几盒礼品走到车窗前问。

“放吧。”尤印开启了后备箱,打算下车抽根烟。

刚点上,就听见林睿大声说:“老大,你这两袋子水果我给你放盒里行吗?”

水果?尤印一愣,走向车尾,看见那两大袋子水果,大榴莲在里面滚了一路,把塑料袋都扎破了。

尤印一阵尴尬似的烦躁,忙点着烟,随口道:“没事,扔了吧。”

“这榴莲是猫山王,挺好的啊?”跟着一起提礼盒过来的王工程师忽然出声,王工程师三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格子衫规规矩矩罩在灰夹克里。

“尤总,待会儿我放过那边车里,陈蕊最爱吃榴莲了。”

溜达到尤印身边借火的会计陈蕊烫着一头卷发,狮王般蓬在脸颊边,一听这话,脸似乎有点红,呸着嘴里的烟雾道:“你又知道了?你爱吃你提回去,别往人家头上扯。”

王工不说话了,默默离去,却提着榴莲。陈蕊也瞄见了,勾着唇吸了一口烟。

尤印心里烦,正见不得别人打情骂俏甜甜蜜蜜,烟抽得都没滋味了。

收拾完毕,林睿走到奔驰车的驾驶座前,拉开车门问:“顾大律师跟着萌萌修车去了,怎么着?蕊姐,你跟我们一个车呢,还是王工啊?”他揶揄地摇头晃脑。

“去你大爷的。”陈蕊啐了一口,拉开副驾驶坐进来,朝后座的尤印道,“老大,你看他,当着你的面都狂成这样,你不在的时候,他那张嘴可把人欺负的——都简直算是没王法了。”

林睿坐进来,一边扭动车钥匙发动引擎,一边嬉皮笑脸道:“王法?王——法在后头那辆车里呢,找去呗。”

尤印虽然有个经营的不错的小公司,但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富二代,相反,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个跑江湖的浑伙。

大学快毕业那年,牛市泡沫轰然倒塌,老爹不但把家底都赔了进去,还欠了一屁股债。做爹的是板凳一蹬就轻松了,留下尤印和母亲面对一山的债务。

那几年,房地产正兴盛,缺工人,缺技术员,什么都缺。大学生毕业出来做文员,三天都不值一张红票子,真不如在工地搬砖工资高。

尤印学的是法律,学校不算一流梯队,又刚毕业,实习期没工资不说,还得倒贴给前辈买咖啡,家里一山的债,他等不起。

尤印在工地扎过钢筋,拌过水泥,他跟工头关系处的很好,学了不少东西,加之他懂法又胆大,替老板解决了不少事情,积攒下不少资金和人脉。这一车精兵强将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后来他们听说他出去单干,觉得跟着他有钱途,便都来投奔他。

所以团队之间气氛十分融洽,平日里,即便尤印在,他们也是这么互相开玩笑。

开着车的林睿忽然瞟了一眼后视镜,笑着说:“老大,这回好不容易来你老家,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坐回渡轮嘛?”

秘书是一个很微妙的岗位,至少在小公司里,属于贯通上下的枢纽,既要替老板传达给执行层指令,也要替同事像老板提出要求。

这次的项目谈判,其实不算困难。只是跟这种公家单位合作,免不了审核重重,十分磨人心性。按理说,磨了这么久,大家都疲倦又烦躁,尤印应该采取适度的安抚,平时这种小要求不出意外他都会同意。

但今天,尤印似乎心情不佳,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绿化带不发一语。

陈蕊已经察觉,悄悄捅了林睿一记,示意他别再追问。

压根没听见下属说话的尤印,还沉浸在大脑混乱的回忆里。

厕所里的滴水声,生霉的木板门,还有推开门,晃悠到脸跟前的两截裤管子,其中一截裤管下,是一只掉了鞋子的赤脚,有淡黄的尿液顺着那只赤脚,一点一点往下滴答……

“停车——”

尤印忽然出声,捂住嘴巴拍拍前方的座椅,陈蕊手忙脚乱地催促着林睿停车,好在正巧驶入一段靠近绿化带的辅路,前后都没车。

刚停稳在路边,尤印推开车门冲出去,就近扶着树干,吐在了草丛里。

酒店的小型会议室内,尤印和团队正在开会。

项目竞标的专业问题由专门的项目经理主持讨论,尤印只是默默听着。作为老板,他的工作是替下属解决那些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与各方的应酬。

尤印想着明天的饭局,听得有一搭没一搭,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忽然坐正了,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接个电话,你们继续。”

尤印心跳随着脚步越来越快,走出老远才按下了接听。

“喂,尤医生,你在忙吗?”林杏子细细的声音从手机听孔里流出来,像一缕微凉的丝线,钻进尤印燥热的耳朵里。

尤印舔着干燥的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又想解释解释上次的不欢而散。

但最终他只清了清嗓子,回答:“不忙,有什么事吗?”

“有事。”林杏子认认真真说,“我觉得我又需要治疗了。”

尤印出了两秒钟的神,才问:“还是想亲嘴那毛病?”

“不是,也不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林杏子忽然扭捏起来,支支吾吾道:“是是别的毛病,我说了,你别害怕。”

“说吧。”

“嗯,就是我最近,一想到亲嘴,下面就流水。”

“什么?”尤印压下眉,转头看了看左右没人,才压低声音说:“肛瘘你得上医院,我又——又不是治屁眼的大夫。”

林杏子嗯了半天,说:“不是屁眼,是逼。”

“什么?!你你——”尤印结巴了好几下,“你不是男的吗?”

“我是男的,嗯,不对我也说不清楚,”林杏子沉吟许久,笃定道:“反正不是屁眼,是逼,我摸了,就是逼。”

尤印耙着头发想了半天,明白过来了:幻想症,绝对是幻想症,性别认知障碍,管他什么!总之林杏子现在以为自己是女的,还有个逼,这个逼还会流水。

不过,看来林杏子的“傻”比他想象得更严重,还好只是幻想自己是女的,要是幻想自己是只鸟,从楼上跳下去学飞可就坏了。想到这里,他倒真有点怀疑林杏子不是“傻”是“疯”了,要真是疯了,这种程度的癔症高低得送精神科看看吧?

“尤医生,你还在吗?”林杏子问。

尤印回过神来,林杏子接着问:“尤医生,明天晚上你可以给我治疗吗?”

“不巧,明天有应酬。”

电话那头林杏子绵绵的“啊”一声:“可是我这周只有明天晚上休假。”

撒娇似的动静听得尤印耳根子一阵发酥,何况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已经个把月没见过他,馋得牙痒痒,咬牙一口答应:“好吧,不过明天我的确有事,得晚点到。”

翌日,紧赶慢赶,还是快十一点才到。

尤印把喝空的饮料瓶丢进电梯口的垃圾桶,灌了不少葡萄汁,饭局上喝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蓝色小背包,林杏子抱着抱枕缩在客厅沙发上打盹。

听见动静,林杏子动了动,依然抱着抱枕,口气也还迷糊着:“油医生,你回来啦?这么晚,好辛苦哦。”

尤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睡红的脸,问:“困了就去床上睡呗,在这儿窝着多不舒服。”

“没关系。”林杏子摇摇头,翻身爬起来,忽然倾身凑到尤印肩上闻了闻,皱起鼻翼道:“油医生,你去酒吧啦?”

尤印笑道:“你是小狗吗?去了哪儿也能闻出来。”

林杏子懵着眼睛点点头:“我在酒吧打工,酒吧都是这个味。”

“好吧。”尤印品出了点隐晦的厌恶,站起来,“那我去洗个澡,乖,再等我一会儿。”

一转身又被拉住,尤印转过头,见林杏子指着迷你吧舔嘴唇:“我可以吃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吗?”

“想吃就吃吧。”

尤印转身进了浴室,脱掉衣服站在淋浴下,热水澡总是给人一种很纯粹的放松感,不需要再做什么,站在热水里就觉得舒服极了。他跟一堆最爱打哑迷的生意人应酬一晚上,没精力再去猜猜问问,越发觉出和傻子玩的好。

傻子生气高兴都有话直说,漂漂亮亮,温温柔柔,关心他开车快不快,心疼他加班累不累——傻子也是他的热水澡。

迷你吧里只有一些糖果和小点心,林杏子八点就来了,等了一晚上,饿得要命,啃了一板甜腻腻的巧克力,喉咙都黏住了,于是在下层的酒水里拣了一瓶粉色的外国果汁。

抿了一小口,甜甜的,气泡感很足,解腻。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喉咙里满足冒出了个甜嗝,回味忽然有点发苦。

为什么会发苦呢?他感觉有点不对,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他想去问问尤印认不认识瓶子上的英文,一起身,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毯上,浑身的血仿佛被惯势冲到了头顶,一瞬间晕得眼前的地毯图案都在乱晃的,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发苦——酒吧里那些所谓的失身酒,多是充满色素的浓缩果汁兑了烈酒,也是这样看不出来闻不出来,喝着甜滋滋的,一杯下去能让人迅速上头犯晕,方便跳舞狂欢。

尤印围好浴巾,推开滑门走出去。林杏子半趴在沙发扶手上,一条手臂吊出沙发外。

“杏子。”尤印喊了一声,林杏子也闷闷地嗯了一声,他顿了顿,接着说:“杏子,我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他走到沙发边蹲下,推了推对方的脑袋:“是很重要的事,你起来,好好听。”

林杏子哼哼唧唧抬起头,脸颊烧得绯红,嘟囔道:“怎么了?”

“其实我——”尤印被突然抱上来的林杏子堵住话头,怔了几秒钟,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杏子?”

“你好冰哦我不认识英文”林杏子颠三倒四地哼哼唧唧着,“英文好难我想睡觉”

尤印余光瞥见茶几上的空酒瓶,当下明白过来。林杏子扭着屁股往尤印挂着水的怀里挤,抱怨着热和困。尤印保持着姿势,试探着抬手回抱住他,手掌隔着衣服揉紧腰间温软的肉,喉头干燥得发渴,犹豫着问道:“你不不治疗了吗?不是还要给我看你那个——”他咽下最后那个荒唐的字。

“哦对!”林杏子气哼哼地爬起来,“我没撒谎!还不信呢我骗你干什么,是吧——嗝!”

他一翻身躺在沙发上,伸手解开牛仔裤扣子,费劲拽到腿弯,酒精把他浑身都搞得软绵绵的,干脆抬起一条腿,冲面前的男人发起火:“帮帮忙啊——”

尤印舔了舔下唇,伸手抓住脱了半截的牛仔裤慢慢扯下来,连鞋子一起脱下来扔到背后。林杏子被衣服捂着的那些部分皮肤有些苍白,有着那种从不穿短裤不让肉见光的人特有的细腻,他窝进沙发里,反弓起腰,一个用力过猛,把内裤直接拽到了小腿,而后曲起腿把内裤完全扯下来,不轻不重地砸到尤印胸口,抿着天真的笑意仰起小尖下巴,像在说“看吧,看你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

尤印视线从他脸上缓缓下移到起伏的小腰,最后定焦在腿根。

如果尤印的瞳孔有拍照功能,现在应该已经给大脑里名为“我操”的文件夹自动填充了几十张连拍照片。

操,操啊,他真有个逼。

尤印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确认那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林杏子一下并上了,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小腿,重心不稳,像个不倒翁似的倒在沙发上,下面那条腿脱出去,只剩上面那条还曲在胸前,只给看不给摸。

但这个姿势尤印倒看得更清楚了。到了这个年龄,尤印自然也不是那种没经验的毛头小子——至少他是在国外旅游时见过变性人秀,面前这个和那种手术痕迹明显的人造器官完全不一样。

那口逼长在孱弱苍白的阴茎下面一指节远的地方,大小阴唇,阴道,连阴蒂都有,黏膜呈现着柔嫩的浅粉色,齐全得近乎诡异。但尤印还是看出不对劲的地方,那对白鼓鼓的阴阜似乎有些不对称,右手边靠近阴茎根部的位置略微更鼓一些,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撑着。

“你蛋呢?”尤印问。

林杏子想了一会儿,伸手够到臀后,姿势有点别扭,他干脆张开腿,揉着那个略微鼓起的地方:“在这儿,你摸,是有点小,摸着就明显了。”

他拉过尤印的手,拽出一根手指按在那里,语气颇有点得意:“是吧?我有的。”尤印却是摸到了一小团球状物,他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两瓣白鼓鼓的阴唇往中间一捏,柔软手感让人忍不住想起某种装满水的解压玩具,阴蒂被挤出来一点粉红色,林杏子没征兆地哼了一声,半夹住腿抬了抬臀部。

“就一个?”尤印刻意冷静的语气透着点坏,装着找东西,肆意玩弄揉捏那两瓣软肉。

林杏子摇摇头,撩起卫衣下摆,摸了摸小腹某种位置,嘟囔着:“两个,医生说这个长成什么来着,哦,卵巢,长成卵巢了,在这儿。”

尤印闻言,心头一惊,手上捏重了,林杏子哼唧的调子陡然拔高,被捏红的阴蒂湿漉漉地嘟出来。男人突出的喉结艰难滑动着,低声问是不是这样很舒服,脸颊贴着沙发的林杏子一点头,额发蹭乱了,拱得老高,露出一小片湿黑的美人尖。

“想要什么,说出来。”

林杏子迷着眼睛,咧出一个笑容:“亲,想亲。”

尤印也笑了笑,探过身子吻了吻他的嘴唇,一触即分,问:“还想亲吗?”

粉红的舌尖刮过唇珠,留下一星湿亮,他很老实地答:“想。”

身子一飘,男人把他抱起来,颠了几步,后心摔进厚软的床垫里,脑袋还被捧着。男人捏开他的腮伸舌头进来,这次是凉凉的薄荷味,腹部覆盖上一只潮热的手掌,向下滑去后,那片沾了汗水的皮肤泛起一阵微凉的收缩感,他的腰一下挺起来,嗯哼一声叫得绵长。

嘴唇分离了不过几秒钟,尤印脖子被紧紧环住,下巴被一口咬住。大概是新冒出来了胡茬的缘故,很快松开牙关,往脸上乱找。尤印揉了揉林杏子的发顶,细软潮湿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略重地往床垫一砸,林杏子被迫仰起头,亲红的嘴唇不自觉张开,呵呵喘着,手指还紧紧揪着男人脑后短短的发碴。

“这么喜欢亲呀?”尤印的脸悬在他仰得高高的下巴前,另一只手罩着下体,拇指摁着阴蒂揉动着,慢慢将一根中指刺进去。林杏子双腿猛地并起来,但嘴唇又被吻住,舌背被温柔地撩拨着,身体逐渐放松回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节节挤入,烫窄的甬道随着侵入缓缓收缩着,尤印抽了抽手指,让指根也沾满那些水润的滑液,抽送的动作顺畅许多,他又加了一根手指,紧致温暖的包裹感让人忍不住心急起来,就着穴口的黏滑强挤进去。

林杏子直接蹬过来一脚,裹着白袜子的脚趾戳在尤印肋侧。尤印抽出手指,啪一记打在那团肥白的阴阜上。

“唔——!”

指印很快浮起来,白里沁红格外醒目,尤印摸了摸那里抽搐着的软肉,安抚之后又是一记更重的掌箍。

林杏子挣扎着推开尤印,努力掀开眼皮,大眼睛满是茫然地望着他,鼻头迅速红得跟被打肿起来的性器一样,拖着哭腔磕磕绊绊问:“油医生为什么打我呀?”

尤印轻轻搔刮着一道浮起来的肿棱,眼角挤着坏:“你不是爱乱流水么?多打几次,给你长长记性,以后就不乱流了。”

“哦哦。”林杏子抽着鼻子,伸手护着那里,“我有记性了,不乱流了,别,别打了。”

尤印拍开他的手,指尖残忍地捏住阴蒂大肆揉玩,林杏子急促喘息着,身体也颤抖着不断挣扎着,于是利落的一记,拍溅出水星飙到瑟瑟发抖的雪白大腿上。

“那这是什么?流这么多骚水,还说长记性了——”

话音未落,一掌又结结实实打在已经完全肿起来的阴唇上,连续几下的拍打弄得林杏子惊叫连连,扭着腰往上躲去,立刻被拖回原位,大腿被膝盖继续惩罚。

但这次没打几下,一股暖流喷溅出来,水花拍得溅到尤印脸颊上。林杏子尖叫高潮了,紧闭的双眼挤着眼泪,大腿被压住了,只有腰肢高高挺起来,悬在半空剧烈抖动着。尤印拍打的动作幅度小了许多,喷溅出的暖液也随之虚弱下去。

他紧紧抱着尤印,埋在对方胸前的纹身上,深深的喘息里夹着啜泣,嘴唇贴在跳动的坚硬胸肌一张一合着:“亲要亲。”

尤印掐起他的下巴直接吻下来,卷过舌尖用力吮吸,前所未有的粗暴吻法更像是一场无情掠夺,他的舌根生疼,抽不上来气,缺氧和掐弄也让脸颊发麻酸痛,求生欲让他本能地重重咬了尤印一口。

男人却想感觉不到痛似的,吻得更凶猛,身下猛地穿开一种异样的热胀,也许是因为麻痹,也许是因为他快昏过去了,许久才觉出来痛感。他慢慢摸向腿间,那个窄小的阴道口被撑得一根指头摸不完边缘,他又往下摸了摸,戳到一团又硬又光滑的东西,摸到尽头,指甲刮到一条凸起的软棱,他勾住那里用力扯了扯。

啪一声,沾满润滑的安全套弹回尤印鸡巴上。

尤印拉过他的手按在胸前,捅得沉重而满足,任由他的指甲抓破了那只青黑的貔貅。

带着纹身的手腕没入卫衣下摆,男人粗壮结实的小臂像一条黑纹蟒缓缓钻进去,环住白皙的腰部寸寸收紧,温柔绞杀。

林杏子被挤压出几声猫叫似的噎气声,双手软绵绵掰着腰间紧箍的手臂,呜咽着“唔,疼……松开……”。

这傻子平时就爱撒娇,这两声越发可怜,听得尤印耳根发酥,忍不住犯浑,双臂搂得更紧,整个都压在他身上,胯部凶猛挺动起来,阴茎打桩似的凿。

被打肿的阴阜软得像一包水,每一次接触,胯部都像撞在充满热水的水球上,尤印额角青筋毕露,血充得脑袋发涨,印堂一片红光,只觉身体像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拳击般,发泄得极为爽快。

紧致温暖的甬道内部充满褶皱,退出来时黏膜被带得微微翻卷,尤印目光灼灼盯着那里,扯掉套子快速撸动了十几下,浓白的精液喷在林杏子磨红的大腿根。

下床扯纸巾擦了擦自己,尤印出去翻了一罐苏打水灌了几口,再回来,林杏子似乎酒醒了些许,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尤印走到床边,林杏子舔着嘴唇抬了抬手:“我也要喝。”

尤印把他扶起来喂了几口,他咕咚咕咚吞着,冷不丁呛住,汽水顺着嘴角滴到卫衣前襟上。尤印早看他这身缩水的泰迪熊卫衣不顺眼,放下水给他脱掉。

林杏子看着尤印把卫衣丢到床边的椅子上,挣扎着起身问:“弄脏了?”

“没弄脏,沾了点水,明天就干了。”

“哦……”林杏子捂着咳疼的胸口又倒回来,侧身在尤印怀里蜷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摸了摸尤印胳膊上的纹身。

“尤医生。”

“嗯?”

“治疗结束了吗?”

“怎么了?”气氛被打破,尤印眉头微皱,有点怨结上次他的“撒手没”。

“你又要回家了?”

林杏子头靠着尤印的胸膛,体温烘得残留着沐浴露气味的皮肤很香,他轻轻嗅着,摇了摇头,小声说:“我还想你抱抱我。”

尤印抬手搂住他,手掌搓了搓他微凉的上臂外部。林杏子闭上眼睛,闻着尤印胸口的香气,忽然伸出舌尖,舔了舔饱满的胸口。尤印跟着抖了一下,平坦的乳粒也被舌尖轻轻舔了一口,像湿漉漉的羽毛搔过。

吃奶呢!尤印一阵恶寒,连忙拽开胸前趴着快嘬上了的林杏子。林杏子懵懵的任由摆弄,被推倒在床上,尤印趴在他胸前报复性地咬了一口乳肉。

也许是因为有一侧卵巢的缘故,林杏子的胸也有些隆起,但很小,两个加起来还没尤印半块胸肌大,像一对白乎乎的小鸽子。乳晕长得又小又浅,尤印一根拇指按下去就全遮住了,颜色稍微深一点的乳头微微陷着,尤印捏起乳晕揉捏了几下,见挤不出来,干脆埋下去用嘴吸。

小是小了点,但皮肤还怪好的,尤印把一团又软又滑的乳肉吸在嘴里抿玩,另一只手忍不住往下摸,握住软绵绵的小圆屁股揉捏。

尤印又硬起来了,下面顶着林杏子的腿根,他放开林杏子的臀,改为压住对方薄薄的胯骨,阴茎往后错了错,挤进臀缝和床单之间磨蹭,龟头撞在林杏子的尾椎骨上。

两人都感觉到了硬物撞击带来的钝痛。尤印是喜欢粗暴和粗暴带来的反馈,但既然人已经醒了,不好那么明目张胆地当土匪。

他抬眉扫了林杏子一眼,对方正双手搂着他的头,任由他咬玩乳尖,表情痛苦中翻涌着愉悦。他直起身子,手臂撑在林杏子头边,压在胯骨上的那只手摸进腿间,手掌平覆在微潮的阴阜上搓了搓。

林杏子眉尖撇成八字,脸颊随着深呼吸迅速红起来,喘息急促地问:“这也是治疗吗?”

坏事都做尽到这个份上了,尤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笑着说:“是。”

“哦……”林杏子单手撩着自己汗湿的额发,一下一下抹着发烫的额头,好像这个动作能让他脑门里快烧爆了的处理器散热,门齿轻咬着下唇努力思考着。

尤印也不着急,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他平时爱低着头,连鼻子带嘴都藏衣领里,刘海遮着眉毛,只看得出个秀气白皙的轮廓,漂亮得有点模糊。这会儿大大方方露出来,乌眉长睫,红唇白赤,上涌的气血给五官描了一圈粉红的边,格外精致鲜明。

一想到他这么好骗,尤印忽然醋起来,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跟自己一样坏,都想把他骗上床亲嘴肏逼。

尤印也不管他想没想明白了,握起他的腮,林杏子捏成了小鸡嘴,肉嘟嘟的很好亲,他在尤印嘴里嘟嘟囔囔,舌头被绕乱了,话更含糊。尤印亲够了才放开,林杏子被亲得眼睛里汪起水,尤印撩开他眼皮上的发丝。

“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林杏子双手搭在尤印肩上,喘息不定地回答:“我刚才说新……新治疗,要加多少钱啊?”

尤印扬起的嘴角僵在原地,半晌才吐出一句:“什么?”

加钱?这傻子是把他鸭了吗?!尤印气得咬紧后槽牙,脸色瞬间黑下来。

林杏子低低垂着眼皮,没注意到尤印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继续说:“酒吧里跟客人过夜,都要加钱的,我只带了五百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不加。”尤印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哎?”林杏子一下抬起头。

尤印现在看见他那张傻脸就来气,抬手把他翻过去,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冷笑道:“没把你流骚水的毛病治好,我怎么好意思收钱?”

林杏子再傻,这时候也能听出语气里的恼怒,虽然不太明白油医生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直觉危险,钻过尤印撑在自己脑袋边的胳膊默默往外爬。

腰间扣上一双大手,尤印把他猛地拖回来:“治疗还没结束,你去哪儿?”

话音未落,尤印径直摸进他腿间,两根手指挤进阴道里抠挖。

“肚子里骚水这么多,到底是哪儿的毛病?别动,我要检查。”

说着,尤印不由分说捧高他的臀部,一口咬上去在翻肿的阴唇,林杏子“啊”的一声叫出来,双手扒拉着床单想把自己拽出去,但臀部被牢牢掌握的状态让这点挣扎显得可笑又徒劳。

尤印吮吸着穴口的汁水,双手掐着林杏子的大腿,几乎把对方倒挂在身上。林杏子的逼水气味很淡,但大腿上还沾着干涸的精液,尤印两根拇指扒着他的阴唇,鼻尖戳进去拉成扁圆形的洞口,故意用力吸气,放大嗅闻的声音。

“味儿这么骚,白天流了一裤子吧?你洗过吗就来找我?”

“我——”林杏子挣扎着扭过头,对上尤印的眼睛,嘴皮又打架,支支吾吾争辩:“我……我洗过,每次流出来,我还用……用湿巾擦。”

尤印敏锐地捕捉到他说话间思维的游移,一把将他翻过来,质问道:“就擦擦?是不是还自己玩了?”

林杏子一下噎住了,睫毛扇得振翅欲飞,眼神躲躲闪闪。

“问你呢。”尤印拧了一把他的乳尖,他连忙抱住尤印的手,这才支吾着点点头。

“自己怎么玩的,玩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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