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鬓分肖髻,斜插上嵌宝牡丹鸾鸟纹掩鬓簪,从上面垂下两条缠丝凤尾流苏。柳眉俏鼻,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眸,水汪汪,亮晶晶,浓密的睫毛如蝉翼般扑闪,像极了阿莲,所以叶梓珞对她更为亲近些。本来他不需要人侍候的,他素喜清净,就算在叶府,也不曾唤人近身服侍,但拗不过慕清寒,好说歹说之下,派来一个侍女。不过这也好,至少有个人在他无聊时陪他说说话。
叶梓珞又去到凉亭,这是打从住进深浮苑最喜欢待的地方,因为凉亭位于西南方向,从这角度刚好看到围墙边种的几株桃花树。不知是不是这里土壤的关系,这里的桃花开得格外灿烂,一朵朵竟相开放,争妍斗丽,粉的,白的,簇拥在阳光下,尽展风华。阿香则为他砌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然后恭敬的立在一旁。叶梓珞指了指前面的空位:“怡香,不用站着,坐下来和我喝杯茶。”
“这,奴婢不敢。”怡香立马跪了下来:“要是怠慢公子,教主会,会责罚的。”教主的残忍她不是没见识过,与她同被抓来的那批人,现在都已经死了大部分,那些伤的不能再干活的就丢到深山狼堆里去,任其自生自灭。还好她安分守己,一直小心翼翼做自己该做的事,那些不该看,不该听,不该说的,她从未敢踏足。至于四大护法被罚去面壁之事,虽算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她思索再三,还是不说为好。教主向来对他们四人很宽容,但不代表对其他人也如此。再说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与教主肯定关系匪浅,至于是什么关系,她也不好妄自揣测。
“在我眼里,人是没有高低卑贱之分。你不必太紧张,我不过是邀你同坐而已,若真要说怠慢,恐怕是我这无礼之人了,”叶梓珞从白玉盘中拿出一个瓷杯,倒上茶水递到她面前,笑着说:“如此佳品,更需与人同饮方能体会其中韵味。”
怡香低着头,额上蒙了层细汗,眼中尽是慌乱之色,从口中吐出的言语不带逻辑:“可是,公子,奴婢,教主会……”
“没关系,慕清寒不会责罚你,”叶梓珞起身扶起她,脸上笑容淡淡:“何况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好怕的。”
怡香虽然站了起来,却还是不敢向前移一步,反而向后退了几步。整个黯夜教里能直接称呼教主名讳的人除了西院的那个,就剩下眼前这位了。
叶梓珞见状,倒也不生气,从容的收回手:“怡香,还记得你来这时曾说过什么?”
怡香想了下,然后一字一顿道:“任由公子遣唤。”当时教主也在场,面无表情,等她说完这句时便挥手示意她出去。后来,每次教主来这时,她都得避退三舍,离得远远的。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不听本公子的话?”叶梓珞故意加重本公子这三个字,笑容依旧和煦:“要是再不喝,茶就要凉了。”
怡香闭着眼睛,大胆的走上去坐下,颤惊惊的握住那瓷杯,仰头一饮而尽,喝得太急,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