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想了想,李晓禾拿起电话听筒,拨了出去。
两声回铃音过后,听筒里传出声音:“什么事?”
李晓禾说:“书记,何家营、向阳两村村民来了,他们要乡里给答复。我……”
对方打断道:“我还是那句话,党委在这事上不会拉后腿。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不会给乡里惹麻烦,也不希望你因此被县里打板子。”
“可……我现在还没有……”李晓禾语句支吾。
“你身为乡长,必须要负起政府一把手责任,尤其这事是你揽回来的,由你全权处理,没得商量。”话音至此,戛然而止。
听着短促的“嘟嘟”音,李晓禾再露笑容,心道:知道你就这么说,就要你这个态度。
放下电话听筒,李晓禾脑中再次盘算起来。
过了时间不长,一阵急促的女士皮鞋声响起,紧接着屋门一响,贾香兰走进屋子。
李晓禾忙道:“贾副乡长,这么快就做通工作了?能力果然不一般,辛苦辛苦。”
“什么呀?根本就没轮到我说。”贾香兰气很粗,“反正我该去也去了,他们不听,我也没办法。”
李晓禾脸色一暗:“那你这回来的也太快了吧。”
“村民根本不讲理,张嘴就骂,骂的可难听了,什么难听骂什么,反正我不管了。”贾香兰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李晓禾厉声喝道,“身为主管副乡长,竟然这种态度,太不尽职了。”
贾香兰转回头:“怎么尽职?本来就不该揽这事,纯属没事找事。”
“没事找事?亏你说的出来。你扪心自问,这是我生出的事?”李晓禾质问着。
“反正……这……”贾香兰眼珠急转,斟酌着用词。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屋门大开,何海等人走进屋子。这次可不仅三人,一下子就涌进了十多名男女,走廊里还站着人。
来在办公桌前,何海说了话:“李乡长,真没看出来呀,你这人长的像个正派人,表面说话也很讲理,没想到是个大滑头。”
“何海,说话可要有根据。”李晓禾沉声道。
“根据?说好的半个月给回复,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正好还是周末,我们今天就来了。你刚才先说让我们等着,我们也就信了,结果又说乡里不管,这不是骗人又是什么?”
楚天齐很疑惑:“我什么时候说乡里不管了?”
何海手指贾香兰:“她说的,说这是乡领导意思。”
“贾副乡长,身为常务副乡长,又分管工业和招商,这件事正好归你管,说话可要负责任,不能信口开河。”李晓禾盯着贾香兰。
贾香兰有些支吾:“这……谁……这事本来就是企业和个人的借贷关系,乡里顶多就是帮着问问,根本就没必要管,又不是我们欠钱。”
“钱当然不是我们欠的,村民也肯定不会冲我们要,可我们是一级政府,有义务帮村民处理这事。”李晓禾稍微停顿,又追问起来,“你就回答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还是有别的领导说过?在什么地方说的?”
“我……我也是被他们逼的没办法,才那么说的,谁让他们骂我了?”焦玉兰找着理由。
“骂你?骂你还是轻的。”指斥过贾香兰后,何海又转向李晓禾,“李乡长,这个女人刚才去了以后,对我们是横加指责,说我们给乡里添麻烦,给她添麻烦。要是别人说还情有可愿,最不该说的就是她,马骗子第一次去村里,就是她陪着。那时候说的可好听了,说是考察,还说村民能致富,到头来就是一骗人勾当。”
“对,骗子,女骗子。”
“当初说的可好了,现在又这么说,什么人?”
“看着就不像正经女人。”
人们七嘴八舌,矛头直指贾香兰,有的人还用手对其指指点点。
贾香兰没再接茬,而是面露胆怯之色,悄悄向办公桌里侧躲了躲。
李晓禾没有立即说话,只到人们吵混了一通,只到贾香兰也投来求助目光,他才出了声:“乡亲们,听我说,听我说。对于这件事,我从来就没说过不管,派贾副乡长去,也是让她和大家沟通。”
“我看就是这个女人不说人话。”
“李乡长就不可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