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不是把墨镜交给你保管吗?……啊,他走过来了!」
「千昭。」
被男人直呼姓名,千昭很不情愿地板起脸孔。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他套交情。
「墨镜还我吧。……这个女孩子是?」
真问起紧紧黏住千昭不放的麻帆。千昭把墨镜递给他,随口回答『是我妹妹』,真好奇地哦了一声,微微弯身把麻帆打量得更仔细。麻帆往后缩了一下身体,但还是提起勇气说『我是千昭哥的妹妹,麻帆』。
「妳叫麻帆啊。我是真,藏王寺真。」
没想到,真居然也做起自我介绍。甚至把自己姓名的汉字是『藏王温泉的藏王,寺庙的寺,真实的真』,巨细靡遗地向麻帆解说。原来『真』是他的本名。
「谢谢你刚才救了千昭哥。」
麻帆终于放开了千昭,向真鞠躬道谢。
「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而已。」
「可是,那些混混都被你吓跑啦。」
「……但愿那个老大的手伤没什么大碍。」
千昭轻声低喃,麻帆目瞪口呆地嘟嚷『你没搞错吧』。
「千昭哥,你差点就挨打了耶?」
「或许吧。」
「哪有人当烂好人当成这样的啦!藏王寺先生,你说对不对?」
「是啊……妳哥哥有时候真像一只在老虎面前,还悠哉游哉呼呼大睡的小白兔。」
被男人轻笑着如此揶揄,千昭眉间刻了两道皱纹。不是瞪羚就是白兔,这个人怎么老爱把人比喻成草食动物。
「麻帆,你去爸爸那边。」
「咦,为什么?」
「去跟爸爸报告刚才的事。消息差不多也传到他那里了。」
千昭找了个借口支开麻帆。要是在妹妹面前触及忌讳的话题,那就不妙了。麻帆很不服气地嘟起嘴巴,但还是听从千昭的话。她向真挥挥手说『改天见喔』,接着往电梯间走去。
「令妹很可爱。」
「……谢谢。」
「千昭,这里可以抽烟吗?」
「建筑物内部全面禁烟,中庭倒是有个吸烟区。……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很耳熟?」
「我在你住的公寓大门口问遇。」
真轻描淡写地回答,千昭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还非常惊讶,现在看到真出现在这里,却感觉不痛不痒。难道是见面次数多了,对猛兽已经有免疫力了吗?
「我想抽根烟。不介意帮我带路吧?」
人家好歹也见义勇为帮了自己,总不能拉下脸叫他自己去。千昭说了句『跟我来』,带领男人向中庭走去。本来想劝他抽烟对身体不好,但对方又不是病患,他也没有立场说教。
「令妹跟你长得不太像。」
在长椅坐下的真,边说边吐出一缕白烟。
位于中庭最尽头的吸烟区占地不大,烟灰缸前摆了张长椅。一向抱持反烟主义的继父,原本反对设置这个吸烟区,但身为瘾君子的深见采取怀柔政策,以一句『不是也有人说,抽烟总好过压力不能抒解吗?』,最后成功说服了继父。
「不过……她跟深见似乎也不太像。」
「因为她跟我们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一半?」
「麻帆是我母亲和深见的父亲生的。」
原来如此。真点了点头。他抬头仰望一直站立一旁的千昭说『你不坐吗?』。千昭不禁踌躇起来,和真肩并肩坐在一起聊天实在很尴尬,但说不要又似乎太不近情理。想了又想,才在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