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想说话,许离忧恶狠狠道,“舌头不许动,否则前功尽弃。”
说话间也没再捉弄他,许离忧重新拿了条丝绢垫在他的舌头下,顺便将他的嘴角也给堵了,在舌尖血液凝固前正好可以拦住口水流出。
一切就绪后,许离忧未再看多看他一眼,半掀了车帘往外望去。
驾车的云崖听到动静,扭头看来,“许大夫,主子可还好。”
方才他真切听到了主子的‘惨叫’声,听声音似乎有些惨烈,主子最是能忍,他还是头一回听到主子这么惨痛的声音。
许离忧忍着笑意道,“你家世子爷忽然对黑白无常的长舌头起了兴趣,有意学一学。”
黑白无常的舌头?云崖狐疑待要往马车里看,忽然一道幽风从车厢内飘出,帘幕微动,他后背生寒,赶忙回头专心驾车。
“马车比骑马稍慢一些,许大夫先在车内歇一歇,估摸着再过小半个时辰便能到羽灵山了。”
头也不敢回的云崖道出这么一句后便扬起鞭子加快了速度前行。
许离忧偏头四下看了看,这是一条管道,路面较宽,路上却无动静,好像就只有这一辆马车的响动,难不成落在最后了?
放下帘子回到车内,她靠在车壁上看着不知何时已背过身不给她看的景熠,笑问,“口水流出来了?”
半晌没有动静,她知他是恼了。
也是,他何时这么丢过脸,也只是在她面前会如此狼狈,想来若是别人根本没法子近他的身,更别说还让他伤了舌头。
他待她却是包容了许多,也忍耐了许多,被她伤了也忍着。
如此一想,刚压下去的内疚又涌了上来。
“方才我睡得沉了些,醒来有些犯迷糊,并非有意伤你。”
闻言,景熠终于僵硬地转过身,一双眼紧锁在她身上,许离忧这才注意到丝绢早被他取下,而他的舌头也缩了回去。
见他抿唇不语,许离忧正色道,“你还是微微张口较为妥当些,那药粘在伤口不易脱落,但碰到吐沫会化开,很苦的。”
听到她的关切之言,景熠僵硬的面色化开,,目光依旧落在她面上,微微启口,“方才你哭了。”
他很笃定。
许离忧的目光下意识扫向他的膝上,默了默后不以为意耸肩道,“或许是梦见逝去的亲人了,醒来便忘了。”
“眠儿,对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再你身边。
马车内有一瞬的寂静,变得有些压抑。
而后许离忧抬眸一笑,“你不欠我什么,更无须歉疚,过往不过是因缘际会的萍水相逢,离散终不能幸免,人都是往前看的。”
过去的让它烟消云散,再见便同陌路,或有缘得以重新相识相交,却再也不是当初的样子,各自有了思量。
景熠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忽觉舌尖更疼了。
“我睡了多久,为何这道上都无人了?”许离忧岔开话头,暗想该不会是影响她,他故意让云崖减速才致使落到最后的。
黑眸中有得逞的精光一闪而逝,世子爷不紧不慢地为她解惑。
“你只睡了半个时辰,道上冷清倒也平常,是我记错了,明日才是狩猎开始的日子,也怪云崖糊涂没提醒我,这才来早了一日。”
记错了……许离忧一时无言以对。
压了压怒火后,她才尽量保持心平气和道,“世子爷您一个不小心记错日子,我们今晚便要风餐露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