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华“噗嗤”一下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在笑,因为小时候亏损太过,这么些年,夏川萂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个头和头发,她就连换牙都要比别的小孩晚了一年多,要不是有这点子烦恼事压着,楚霜华还以为她这个妹妹无所不能呢。
楚霜华这样开怀一笑,简直实时诠释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不仅将近在咫尺的许茹娘给晃了一下,更是看呆了远处的刘岚季。
许茹娘看到刘岚季那呆呆的样子,不由眉头一皱,轻移身形,遮挡了对面的楚霜华......
此次临时聚会下晌方散,有人满腹心事的留了下来,有人情绪不高的离开,也有人失魂落魄的离开。
晚间,夏川萂躺在摇椅上赏月,不知道这洛京的月亮和边关的月亮相比有什么不同?
此时郭继业是不是在和她同赏一轮弯月?明日就是大朝会,不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
是刘太师安然无恙继续做他的太师,还是暂时停职查看,等待御史台和大理寺还他的清白,亦或是这位刘太师会想法子自证清白?
郭继业和权应萧应该都安排好了吧?
正在瞎想乱想呢,就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来到她的身边,停了下来。
夏川萂转头一看,是郭继拙。
不由笑问道:“你整日在这丰楼不回府,当真没有问题吗?英国公和二郎君就不管你?”
郭继拙回道:“父亲有很多个儿子,只要不闯祸,他是不管我们是不是回府住的,祖父......祖父更是儿孙无数,我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他老人家就是想管,估计也管不过来吧?”
夏川萂点头笑道:“也算是,你在你们这一辈中排名二十三,想来这些年你又添了许多弟弟妹妹吧?郭氏果然人丁兴旺。”
郭继拙:“郭氏如何人丁兴旺,与我关系却不大。”
夏川萂:“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好歹也是郭氏的一份子,如今你文己公子的名头这样响亮,相比郭氏也是以你为荣的。”
郭继拙喃喃道:“我却只想一人以我为荣......”
夏川萂没听清楚,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郭继拙:“......没什么。说起来,这些年我游历在外,却是一次都没有回去桐城,想来你是早就将我给忘光了吧?”
夏川萂笑道:“哪有,我可是经常听到你文己公子的大名呢。”
郭继拙:“我却是只听到了你又坑了谁谁谁,一次也没听到过你的才名。”
夏川萂失笑道:“还在为白日里的事耿耿于怀呢?怎么,真觉着是我欺骗了你?”
郭继拙:“没有,我就是恼恨我自己,这才名有什么要紧的?我应该早点去桐城的,或者就留在桐城也不错。”他这些年汲汲营营想学出个名头出来,以后自己说话也能有些分量,现在看来,大错特错,他错过了很多他本不应该错过的。
夏川萂:“......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郭继拙:“川川,聪明如你,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夏川萂:“......其实,我真的挺不明白你的。拙公子,你确定,你喜欢的不是你臆想出来的人?而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于这世间,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中。”
郭继拙低头落寞道:“你果然知道我..喜欢你。”
夏川萂笑道:“我又不是无知无觉的泥胎木偶,怎么会没有猜想?只是今日才确定了而已,啧啧,那位刘小娘子就差将‘夺我所爱者杀’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郭继拙皱眉解释道:“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实际上,我自小随着先生师兄们求学在外,一年也见不上几次,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心思我......也是今日才明了的,今日我也已经与她说清楚了,让她打消这可笑的念头。”
夏川萂:“哦~~今日才‘明了’的,也就是说,其实你以前就是有所觉喽?”
郭继拙急了:“川川......”
夏川萂忙道:“别,你不用多加解释,我都懂的,就跟我一样,我虽然有所觉你之心意,但要是没个恰当的时机,我也是不会说破的,那多尴尬啊,冒然拒绝,就跟自恋狂似的,傻老帽!”
郭继拙被逗的噗嗤一笑,然后道:“川川,你与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不,你无时无刻不在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夏川萂打趣道:“只是今天更加强烈是不是?”
郭继拙复杂承认道:“是,我以为你是我保护的那个,但实际上,你比这世间大多数人都要强太多,我..不如你。”
夏川萂无奈了:“只是些许薄名而已,没成想你竟是如此在意。”
郭继拙苦笑:“些许薄名?你可知你这些许薄名,是他人亼亼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夏川萂惊讶:“有这么厉害?”
郭继拙颔首:“只凭着菩萨女如今这一名声,你可入这京师中九成九的府邸。”
夏川萂“呵”了一声,咂舌道:“那我不得深居简出的?要是出现在洛京大街上被人围观可怎么办?”
郭继拙:......
“......有没有可能,也没那么严重?”
夏川萂和郭继拙对视一眼,俱都哈哈大笑起来,为夏川萂的自得。
笑了一会,郭继拙又道:“那副《无双图》,是你为大哥画的吧?”
夏川萂随意道:“很明显吧,我就是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画的。”
郭继拙:“......原来在你的记忆中,他是这样的。”
夏川萂好奇问道:“那你觉着,像吗?”
郭继拙:“不像。”
夏川萂“啊”的一声,忙道:“可是许多人都说很像的,你觉着,我画的哪里不像?”
郭继拙:“哪里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