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朱鬼柳是莫城七局唯二的警司,也是华国警区里少有的能坐到高位的女高级警司。

这个地位相对于其他女兵来说,算起来很是超然。

但就军种来分的话,她不是士兵反倒是一个警察——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警察。

就像医生,大部分的医生都是临床医生,有的是上手术台开刀,有的是开处方药的,有的是那种摸骨,或者心理指导的那种......

但还有一小部分医生是专门从事那种文本式的研究性工作。

是并不直接接触病患,只是主要从整体医学研究方向,为目标做出努力的医者。

而朱鬼柳就是那种传说中“纸上谈兵”的那种不上阵的警察。

她在警队里从没有参加过警队的训练越野之类的活动,也时常被那些满满腱子肉的警察藐视。

不过就算大多数人不解,那也泯灭不了她对华国司法权威,和对这个社会由司法秩序构造的根源研究——人民司法人民。

那些方向性的指导不能用具体的数据来量化,但却可以提供创造性的设想,以及非局限性的思维,一点点辅正人类进程。

而正因为她当初展露的才华无可比拟,所以她才能当上了莫城少有的不是从干警升职的文职警司。

朱鬼柳个人很喜欢那些个性鲜明的人,但她本人却不喜欢和那样的人接触,也不会随意地去认定一个人,或者凸显自己。

因此大多数人们很难从她的居住环境,或者是她的行为举止中得知她的性格特点。

而且因为她表现的一切都很中规中矩,就像是生活里社会中一个颇有风度,素养不错的模糊形象,中等偏上,不怎么引人注意的人一样。

所以才能在莫城警局里蔚然自成一棵苍树,而且是无法忽视却又无人打扰地伫立独自一角那种。

只有在她鲜有题字的少年生活时期笔记本上,她写的一句“beyourself”,可从中窥见她的一丝悲凉冷漠的生活态度观。

不过那些对于现在和她相处得人的来说,也不能起到任何丰满她的性格形象的作用。

总之,要简单说朱鬼柳在莫城七局中是一个普通平凡的高层的话不太对,但谁又不是这样呢?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带着一些雾气笼罩和看不清形象的感觉,还夹杂着有些难以定义的神秘而生的。

朱鬼柳为什么叫朱鬼柳的原因,是因为她在鬼节农历七月十五出生。

有人说这种命是天生鬼胎凡生,需要用卜星经压制,还要用二十八星宿来取名以抵挡煞气。

二十八宿自西向东排列为: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她父亲的老助理为她查找了南朱雀对应的七宿,为她取了朱鬼柳,张轸星这两个名字——她母亲刚好姓张。

让她初为人父的父亲选其中一个。

而她的父亲因为急着出门,万般无奈之下随意地问了一句。

“取了两个吗?恩,那就第一个吧!”。

然后,朱鬼柳一生的大名就这样定了下来。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朱鬼柳的父母并不是自愿结合,而是两个家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所以才不得不组合在了一起的。

既不是因爱而生,那也无从谈起怜不怜爱这一说了。

不过算起来说,朱鬼柳在两家的老人还在的时候,即使父母不和,有两家的四个老人疼爱,也还是过得不错的。

但后来老人相继离世,到最后连母亲也早逝时,朱鬼柳确定了自己和一向严肃的父亲的确没有什么温情存在时,也就只是那样,两个人各过各的。

他找了个新家庭弥补他的人生。

而朱鬼柳在孤独而漫长的成长生活中渐渐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诞生的悲剧是可以化解的。

朱鬼柳崇尚司法的公正在于它可以保全人们如果有正当理由不想做任何事情的理由时,就算任何人的威逼时,也是可以不需要做的。

就像如果当初她的父亲和母亲可以有这个权利和家里说不,而那个年代也可以保障他们的自由的话,那么这后来渗透在她生命从开始到现在的压抑和无奈就可以避免。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出生,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不需要难过了,却还总是不免失落。

这感觉就好像这所有的一切,他们这三个人的命运是被别人强加在一起,被命运玩坏的失败品,白白地浪费掉了一样。

而后几年,就在朱鬼柳利用司法向这个世界传达她的态度,理想和向往时,她的父亲过世,朱鬼柳接了父亲的老助理回来赡养。

也真是奇怪,明明他和她才是父女,可到最后,两个人,一个不要亲生女儿的抚养,虽然另一个也没那么渴切,就这么,朱鬼柳倒是和没有儿女的老助理一起,在老助理逝去前的最后几年活的像真正的父女一般。

而这些年来,朱鬼柳好像没做什么特别的事,虽然她好像没有束缚可以开始过自己想要的新生活似的。

但或许是她以往生活的轨迹太过深刻,所以她惧怕改变,也就这么靠着惯性继续走下去......

也或许是正因为她总是过得这么漫不经心,是以朱鬼柳过往的生活记忆里没有任何特殊的符号,颇有“人生若只如初生”那般的意味,空荡荡得像是白活过的那样,只有些微的记忆,其他的,就算把思绪抻得很长很远也无济于事。

不过朱鬼柳倒是依稀记得起一些早已尘封往事的叮嘱,就像是人生中第一口味觉那样奠定的基础味觉一样。

她有很多被老人们灌输各种理念想法的生活习惯,并且直到现在还保留着。

比如说出门最好先迈左脚,因为要记得回来,晚上不能剪指甲,不然元气会漏等等。

就像是端午节就一定会吃粽子那样流传下来的习俗类似,其中对于朱鬼柳来说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在鬼节出行。

因为老助理曾经学过一些风水秘术,而她们家的老人也有不同程度的迷信。

所以说,当老助理说因为她是鬼节出生,自当在鬼节的时候出门与此地的鬼魂走个过场……

这项特殊的“活动”,在朱鬼柳婴孩时期不能走动时,就已经被奶奶爷爷他们轮流抱着出门乱转,在每个大街小巷都遛过地,执行得很好了。

不过他们的命格不适合在鬼节出行,每次抱她走完一趟回来后,都会生一场大病。

所以等到朱鬼柳小学懂事的时候,她就得自己一个人出门,绕大半个城,去与各个树魂,屋魂什么的打交道。

年复一年。

朱鬼柳自然不信这个的。

华国的鬼节从来都是冷夜的,更深露重,年纪大的人这么走一趟怎么能不生病呢?

但想想她小时候刚听到这些说法时,即使吓得半死也还是被赶出了门绕了大半个城,而且她一向羸弱的身体也没有生什么大病,也就渐渐有些相信了……

当然更别提这么多年的习惯过来,朱鬼柳也懒得改变了。

这种事情也理应是做着做着就变成理所当然了,所以现在让朱鬼柳不做的话,她反而倒不习惯了。

是以2013年农历七月十五这天。

朱鬼柳照旧从尊崇逝去的老助理幼时说给她听的话,开车出门绕着莫城边界公路开了一圈。

不过虽然想严格执行老助理说的话,但朱鬼柳还是懒怠像以往那样认认真真地从市区里穿梭来回,来求这座城市的魂灵能给她这个鬼节出生的阳人行个方便了。

所以她打算直接就从莫城的环城公路绕一圈,就算自己拜访了这座城里的所有鬼魂了。

不过,大概是她第一次偷懒就被自己的诡异地“报复”心理影响到了,惴惴不安的绕了半圈的朱鬼柳在半道上一下就察觉到车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她车子的方向盘好似突然很难握紧似的歪斜,她于是莫名地心慌了起来,连带着车都行驶出了一种诡异的弧度。

刺晃晃的月光在空无一人的平行大道上,将远处的公路路段重合起来,造成了一种截面段的错觉,这让怕撞上护栏的朱鬼柳开着有些费神。

朱鬼柳私心不喜欢开车走走停停的,但这样高度集中注意力是很消耗心神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以自己的毅力是否能坚持得住。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实在有些累了的朱鬼柳在莫城边界公路底下靠近一处密林的高架桥上停下了,打算放松一下再继续开回去,以免她半路出了什么意外都没人知道。

朱鬼柳把车停在临时停靠点上,堪堪地下车,站在凌空在两座山之间的桥段向远看去。

高架桥远处浓绿林原上,宽大浩宇,稠布般干净湛蓝的天空里,高高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

朱鬼柳站在高处,在微风轻轻地抚过脸庞时,一刹那间竟有种凌空而立的感觉。

隐约听着风声呢喃,似乎伸手就可以抓到那在氤氲处朦胧的月色的错觉。

她的目光远远地看向天界边缘那深蓝浓绿交汇处,耳旁听着风沙沙的响声。

静静地闭眼放空自己,点点滴滴的时光静寂得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所有静谧的一切让朱鬼柳这种快节奏的人都不禁有些迷恋这样的安静。

直到高速路上临时停靠点的计时器“叮”地一声响,朱鬼柳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状态不错,打算离开了。

她随意地收回目光朝山谷下一瞥,谁知就是这一瞥,让她整个人生都发生了改变。

朱鬼柳刚开始没怎么看清,却隐约发现了一个快速移动往树林里冲去的身影。

朱鬼柳一开始以为自己晃眼了,心想这深山老林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呢!所以不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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