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折兵,这才弄到了这幅田地。
众人心头具是一惊,暗暗骂自己糊涂,居然将头脑打到了仙人的头上,一时敛声屏气,不敢再多置一词。
就在这时花佚却突然看见了一个相当熟悉的面孔,明论真人仍是当初那副呆板严肃的面孔,见了花佚那双眼就仿佛要喷火一般,怒意十足的瞪着他,厉声喝道,“你这个妖孽,你将他害成了这幅模样,如今更是为祸天下,滔天大罪,死也难抵!”
自程君一叛教而出后,明论真人便对昳阳派和花佚怀着一股难以排解的怨恨,后来各派联合再上昳阳山,程君一在暗地教唆指引,从头到尾竟也没露过面,明论真人便不听业远真人和罗般真人的劝告,死活非得上了昳阳山。
到了昳阳山之后,他方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更是见到了那堕入魔道的孽徒,几番折磨下来,整个人竟是老了一大截,可是就是这性子依旧是固执古怪的越发咄咄逼人。
他本以为自己便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可是如今见了生机,却又见了当初诱他弟子入魔的花佚,胸中气流涌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花佚,你伤天害理,诱人入魔,实在是天理难容。”明论真人死死地看着花佚,咬牙切齿的说道。
花佚漠然的看着他,“事到如今,我的罪过我自会担着,这天地间乱了的因果,我会将他一点一点的补回去的。”
明论真人只当他在胡言乱语,心中气愤难忍,竟一时举起了长剑向着花佚刺去,花佚竟也不闪不躲,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竟像是任凭他处置一般。
白曳用两只手指突然制住了剑,神情清冷的看着明论真人,冷声说道,“偏执过重,宁古不化,这百年修为废了,怕是也修不回来了。”
明论真人咬牙看着他,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那剑尖仅仅是两只手指的力量却让他难以招架,只见白曳手指微微一松,明论真人便因为那巨大的力量而退了好几步。
明论真人脸上青筋凸起,可是终究是奈何不得,只是恶狠狠地盯了花佚和白曳一眼,便恨恨的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牢房中的人渐渐地走了,伤重的也被人架着离开了,转眼便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壬晖神君也关心凡人的生死?”花佚眉眼低垂,语气平静。
“世间生灵自有其灵,怎可滥杀无辜?”
白曳的回答清楚而平静。
花佚听了轻轻地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无辜吗?我明明是罪有应得。”
花佚说罢抬起头看着白曳,一双眸子明亮透彻的仿佛可以看穿人心。
白曳微微抿了抿嘴角,看着他,开口说道,“有了因,便有了果,那程君一个性偏颇,偏生师尊狭隘,又遇人引入魔道,这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花佚听了扯了扯唇角,定定的看着白曳,开口说道,“神君此话切莫再说。怎么所有人都落了罪过,偏生漏了我一人,是我引了他动了情爱,却又没给他半分情义,是我诱他上了这绝路,却又抛下了他,让他无路可退。我的罪孽实在是深重,神君若是这般说来,倒实在是为我开脱了,如此,倒叫我想起一个故人。”
白曳没有看花佚,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平静的听着,当真是一个不理世事的仙者。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人?”
白曳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花佚听了微微勾起唇角,眉眼中突然浮起几分难以言说的情义,轻笑着说道,“他呀,是一个薄情寡性,爱强取豪夺之人。我这罪过有他的一份,可是如今却是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