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师弟”
叫唤声吵得沈月清皱眉,刚睁开的眼眸还不太清醒,只听外面传来了掌门的声音,中气十足还很急切,就差推门而入了。
“月清,快跟我走!”
沈月清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也好像被吵醒了,动了动,胸口涨溢的奶打湿了一大片衣领,如果现在有人进来必定会被看到。
刚习完功的秦钰突然出现,拦住了即将进入房内的某人。
“师伯”秦钰站在门外,他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未达眼底。
“师尊还未醒来,多有不便,请师伯稍等片刻”
可此时的莫尘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就顾不上其他,在外面喊道“月清!沈月清!赶紧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房门便开了,沈月清从里走出,穿了一身玄色的长袍,他淡淡的道:“何事?”
莫尘子顾不得别的拉着沈月清就要走,“多说无益,赶紧同我去救空亦!”
沈月清看了一眼秦钰,秦钰挥
开那双抓他师尊的手,不动声色的道“徒儿与师尊一同前往”
莫尘子被挥开了也没在意,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二师弟的命。
沈月清心中虽有许多疑惑,但还是救人为首,便不再多虑,跟上了。
沈月清回派中这么长时间,莫尘子都不愿意透露空亦的去处,没想到,一来就说空亦快死了。
出乎沈月清意料,他本以为空亦的病回到门派能医治好不少,却没想到竟然比原先还给糟糕。
青石绿瓦相间,沈月清落下,脚踏之处,残破不堪,这座峰,灵气稀薄,朽木碎石,皆是下品,师门上下少有人愿意踏足此地。
秦钰只见他师尊同掌门一道进了一个有些破旧的房间,他停住脚步,便在外面等他师尊。
沈月清推门进去
便见空亦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空亦的模样与沈月清记忆中的二师兄有着天壤之别。
骨瘦如柴,面容枯槁。
“空亦师兄”沈月清静静的喊了一声,床上的人未有反应。
沈月清站在床头看着这个昔日一同长大的师兄,手中灵气运转,岂料一旁的莫尘子开口道“没用的,无崖给他用过无数的灵丹妙药,甚至我还给他渡了大半修为,但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莫尘子痛心疾首,“你且用修为暂时吊住他的性命,我这就同无崖去给他找药。”
“需要何药?”
“护心莲。”
沈月清皱了皱眉头,“护心莲?师尊是不是有一朵双生并蒂莲?可也行?”
莫尘子心虚点头“师尊那珠并蒂莲岂是凡物,自然是要比这护心莲好上不知多少倍,但是……空亦这小子不愿意让师尊知道他的情况,非要呆在这里,无崖给他治了一段时间不见好,他还想走,无崖说他这情况再下去,不出半月就会身死道消。”
“以师尊的修为你们在门派内能瞒得过他?”沈月清冷冷的说着。
“我知道,月清,这是空亦的意思”
莫尘子有两个选择,一告诉师尊,二去找护心莲。
“我去。”沈月清淡淡说道
“不行,你的修为比我高,你看好空亦和派中事物,我去找护心莲。”
“我是说我去拿师尊的并蒂莲。”
“……”莫尘子突然感叹自己不直接去找师尊要并蒂莲,而是告诉沈月清,大概他也觉得沈月清这性子,对空亦这莫须有的不让师尊知道的举动完全不在乎,沈月清是想做就做,到时空亦醒了要怪就怪沈月清,反正与他无关,他只保住空亦的命就好。
忽然,只听外面一道呼喊,沈月清以为是秦钰有事,他几步出门,莫尘子同样跟上,却见秦钰在外面好好的站着。
秦钰喊了一声“师尊。”
他眼神示意沈月清不远的方向,正见一个人挥着手,稳稳的落在山峰。
“师兄们!”
掌门道“夏蔺你给我止住!”
只见这人,少年模样,腰间挂着铃铛叮当作响,少年见到沈月清就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完全无视了一边的莫尘子,和秦钰。
后面的刚追上无崖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小师弟,惜命!”
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碧月剑便直直的抵在了那个少年的脖子上。
少年哈哈一笑“月清师兄,拿开拿开,你这样我好伤心啊”
沈月清对少年的哀求视若无睹,淡淡的对秦钰道“你站在外面干嘛?”
秦钰走过,不太友善的眼神收回,他慢慢取下了他师尊手里的碧月剑,有些委屈的说道“师尊慢点,别划到手,徒儿刚刚是见师尊与掌门有事相商,这才在外面等着师尊。”
秦钰这一番话说的沈月清费解,他让秦钰跟过来又没有让他站在外面,怎么徒儿好像有点委屈?
为了安慰徒弟,他想了想道:“同为师一同进去就好”
“好”
秦钰开心的点头,他收好剑柄,这才像注意到这个刚刚被他们忽略的小师叔道:“小师叔,是来见空亦师伯的?”
秦钰他往沈月清的方向偏了偏,明眼人都看得出俩人气氛不对。
无崖知趣的去看空亦了,掌门也跟着进去了。
少年撇撇嘴,打量了秦钰一眼道“月清师兄的徒弟如今倒是管得比你师尊还宽”
“晚辈得罪,望师叔见谅。”
沈月清却不想再听,“夏蔺,你怎么回来了?”
夏蔺这时不乐意了“我自然是听大师兄说二师兄重病来帮救他的”
沈月清看着迟迟没有去见空亦的少年“你在南疆呆了几年呆得越发不稳重了”
夏蔺一脸懵“月清师兄,你怎么这么说我?”
“……”沈月清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回了屋内。
“月清师兄,无崖师兄,掌门师兄,你们怎么都不理我呀?你们看见我不高兴吗?”
众人:“……”
空气安静了一刻钟,夏蔺不好意思摸摸头,他蹲下,看了看床上的空亦,沉默了片刻后又开朗道“……掌门师兄,空亦师兄需要的护心莲我知道哪里有,你们怎么都不理我?”
“你小子有屁快放!”莫尘子不耐烦的吼了一句,看见这小子就烦,就数他话多,如今空亦都这样了还卖关子。
“我们皇宫就有一颗,我带过来了。”夏蔺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真的?!!”莫尘子喜上眉梢的抓着夏蔺。
“呐”随着夏蔺的手心缓缓张开,一朵白色透明的莲花跃于他手中。
一边的无崖也有些激动,原以为这护心莲极难得,他与掌门大师兄要寻很久,没想到就这样找到了!
二师兄有救了!
他接过夏蔺手中的莲花,一刻也不敢停留,立马回去开炉炼制,身后传来夏蔺的声音,因为被甩远,他已经听不见了。
“四师兄也太急了,我都还没说完呢。”夏蔺自言自语,将手搭上了空亦的脉搏。
又取了一只小虫,爬在了空亦的额头上,不一会儿就与皮肤容为了一体。
秦钰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师叔,小声问了句沈月清,这是什么虫?
沈月清:“你小师叔养的蛊,修行之人需消耗修为才能护住人心脉,这个蛊却更容易。”
“所以是……”秦钰话未说完只听夏蔺收回手,便打断了他“秦师侄,你先出去,我同你师尊说会话。”
说着他看着莫尘子又看了看沈月清,笑道“大师兄,你徒弟怎么没同你一道?”夏蔺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的徒弟可从未见过有和师尊如此亲密,走到哪都有跟着,他觉得秦钰有些碍眼。
秦钰勾了勾嘴角,他对这些没兴趣,甚至说秦钰从未对与他无关的事有过一丝的兴趣,只是师尊在意他便在意,不过夏蔺对师尊的态度他倒是挺不爽的,他道“师尊,那弟子便回去了。”
直到人影消失在天际,夏蔺这才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这几师兄弟,“大师兄,护心莲只能暂时留住二师兄的性命,想必这事你们比我清楚。”
莫尘子也沉默着很久,“我知道,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他。”
夏蔺:“你为什么不告诉师尊?”
“我想找师尊救他,可空亦他……他求我,让他死,他说他痛,全身上下都痛,尽管是这样他也不让我去找师尊。”
沈月清:“你不该瞒着我们的。”
莫尘子“我并非要瞒你们,只是空亦不愿意让你们见到他这幅模样,他托我,将白团交给我们师兄弟照顾,这孩子来门派里这么久他都没有去见孩子,空亦说白团被他骄纵惯了,不该让他知道这些,就说他闭关去了,别的什么都不要告诉他”
莫尘子:“这小子倒是交代的清楚,如今躺这几天了都不愿意睁眼。”
夏蔺沉默着道:“二师兄是因为我们的师尊吗?”
夏蔺:“不如我带他离开,总会有别的办法救他的。”
沈月清:“你能照顾好他?”
傻子都能猜出来师尊和空亦之间有些事情,沈月清看着空亦沉睡的模样又道了句“等他醒了,我会带白团来的,他的孩子自己带。”
“还有,带他离开这座峰。”
沈月清虽然不明白空亦要呆在这座山峰的原因,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连他们的师尊都不愿意踏足。
这么一想着,他便起身离开,沈月清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趟藏书阁,直到日暮,他才回去。
秦钰接白团回来,正看到他师尊,白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秦钰慢慢的走过去,眼神看到他师尊的胸前暗了暗,湿了一块。
“师尊,可商讨出对策了?”
沈月清摇了摇头“你小师叔说带他走。”
他顿了顿又道“为师要做一件事。”
秦钰了然“徒儿可否同师尊一道?”
“我自己就好”
秦钰挑眉“师尊莫非想拿师祖的双生并蒂莲?”
沈月清点头“你怎么知道?”
秦钰笑了笑“徒儿听闻师尊谈论护心莲,便猜测师祖的双生并蒂莲应是比它要好上不少,不过……师尊是直接跟师祖要呢还是偷偷取来?”
“……”
“若是偷偷取来,师祖责罚师尊,那徒儿便只能同师尊私奔了。”
“胡说八道!”什么私奔,这孽徒!
“徒儿说错了,应当叫亡命天涯。”可秦钰觉得私奔这个词应该更贴切,同师尊私奔,只有他们俩个人。
“……”
沈月清看着他师尊所在忘渊的方向,脑海中竟不自觉想到自家孽徒真拎着行李同自己四海为家的模样。
“你们在说什么呀?”白团不明所以的打断了俩人,他穿着一身小红袄,带着小虎帽,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看着秦钰,又看着沈月清,肚子咕叽咕叽响起。
“走啦走啦,我好饿呀,秦钰哥哥回去给我做好吃的。”
“走吧。”
秦钰揉了揉白团的小虎帽,眼神却盯着他师尊看的放肆。
要是师尊带上是什么样子呢?
小屋内,床上瘦弱的男子睫毛颤了颤,他的眼睛被微弱的光照过透着浑浊和空洞,男子模糊着视线,努力的想看清四周,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眼前都是一片灰暗。
空亦撑着身子,嘴角发出一声轻笑“哈,看不见了……真可惜呢。”
空亦微微起伏的胸腔,稍微用了点力,便忍不住的轻咳了起来。
屋内的人早已走光,师兄弟来看他时,空亦便知晓,只是他经脉闭塞,他的身体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听到各位师兄弟们要去拿他们师尊的双生并蒂莲……思索片刻,空亦只是将空洞的双眼看向了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他喃喃自语着几个几乎发不出音节的字,像是触碰了什么禁忌。
夏蔺小师弟带回来的护心莲已经足够他活一段时间了,只是白团……
空亦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有些痛苦的附起身,本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唤出水镜时又顿了一下,挥手下去呢喃了一句,“估计现在的样子很丑吧。”
……
修真之人,即使没了视觉,对四周的感知还是比之凡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比如现在在落霞峰中的空亦,即便他苍白的脸上很难透出一丝气色,但此时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尴尬的红晕,他有些无措的站在大殿,不远处传来时不时的声音引人遐想。
空亦转身,正想离去,又不知自己下一次醒来是何时,索性离了落霞峰,往了学堂的方向,空亦清醒时曾听掌门大师兄说沈月清带着白团回了门内,白团如若是跟着别的几个师兄弟,定然叫他放心不下,所以即便掌门师兄不说,他也猜到,沈月清会带着白团回来的。
空亦走得很慢,这个时候白团大概也该回了。
路上时不时有弟子路过,男人离开门派大概一俩百年了,很多新弟子没见过空亦自然也是不认识的,只是好奇的打量这病弱的俊美男人。
空亦即便是看不见,也能感觉到这些视线,不过他并不在意。
远处几个师兄师姐们在围观着什么,白团刚想用上今天学的御剑术,在看清了众人围观的人后,直接激动的御着风就奔了过去。
“阿爹,阿爹!”
空亦听到白团熟悉的声音,弯下腰,寻着声音的方向接住了个小肉球,他的身体止不住的踉跄了一下,又温柔的应道:“白团”
白团清脆又带着奶气的嗓音激动的快哭了,:“阿爹,我好想你啊!阿爹”
空亦轻生笑道:“阿爹也很想白团。”
白团紧紧的搂着他阿爹,望着他爹爹一番后才察觉的不对,他又难过又不可置信道“阿爹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吗?阿爹,你看到的我吗?”
白团越说越伤心,眼泪不自觉就留下来,一抽一咽,他知道阿爹身体一直不好,如今眼睛还看不见了,白团眼泪都打湿了他阿爹的衣颈
“乖,白团,不哭了,阿爹的眼睛会好的,我们去找你月清师叔好吗?”
白团抽噎着点了点头
空亦轻轻的拍着奶娃子,慢慢的将人哄了回去。
走到山门口的时候又停下,向白团问道“你月清师叔平时都在落霞峰做什么?”
白团不解的看着他阿爹“师叔不是闭关就是教我和秦钰哥哥修炼啊”
空亦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走去。
这头沈月清满脸绯红的被秦钰从浣池折腾出来,刚刚被弄到尾椎骨都麻了,他都说了有人来了,秦钰不依不饶的,因为吃了化形药,他头上长了一对小猫耳朵,湿哒哒的,毛都耷拉了,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师尊,没事的,再过半炷香就消了”秦钰心痒痒的盯着那白色的毛绒耳朵。
“刚刚那是你二师伯,他醒了不知掌门师兄可知晓……”沈月清说着说着就说不出来了,落霞峰平时少有人来,他也没想到今日空亦会醒来,甚至还在他们那个的时候。
“师尊,徒儿知错了,可是师尊总不能顶着这个耳朵出去吧。”秦钰边说。
“我自然知晓!下次不许再用那个药了!”
“好”下次换别的。
秦钰心想,师尊又该不愿意了,不过他总有办法的,秦钰带着一丝笑意道:“师尊好好休息,徒儿有事就先出去了。”
“嗯。”沈月清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秦钰,没再多说。
直到再次见到空亦,沈月清想起刚刚那些荒唐事可能被人听到了有些不自在,但他却未显表面,只是手拉着空亦探了一圈,盯着他那空洞的瞳孔,眉头紧锁。
“好些了,可你的眼睛……大师兄和无涯是知晓的?”
“怕是不知,毕竟我才清醒就来了你这。”空亦语气轻松,另一只右手轻轻搂着白团拍着他的后背。
白团情绪低落的站着,“师叔,你能救救我阿爹吗?”
沈月清没回白团,而是踱步飞了道符划过天空,向着远处飞去:“醒了为何不叫他们先替你医治?”
空亦微笑道“自然是想见见白团,我想他想得紧。”
空亦低头对着白团说道“阿爹和你师叔说会话,你先回房去,阿爹等下来找你好吗?”
白团一噘嘴,不情不愿的“可是我怕阿爹又扔下我就走了。”
空亦摸了摸白团的头“乖,阿爹保证不会的。”
白团盯着他阿爹的眼睛这才不舍的离开。
沈月清看着他俩,低头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给空亦倒了一杯。
“坐,别站着,若是在我这出了问题,掌门师兄找上我,我可不认的。”沈月清淡淡的开口,一席青丝垂落在端茶的手背上,衬的沈月清肤如凝脂,骨节如玉,与对面虚弱的男人仿佛是俩个极端。
“师弟别开我的玩笑了,倒是师弟,如今好像变了一些,从前你可从不会跟我们说这些玩笑话的。”
空亦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脸上却从容的很,貌似他早已接受了一切。
上一次在西域见到空亦的时候沈月清还历历在目,那个因久病颤身即脸色阴郁又苍白的模样和沈月清记忆里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行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沈月清淡淡道“二师兄,你幼时和如今相比也是天差地别。”
空亦闻言挑眉“唔……是嘛,太久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沈月清微微点头,俩人再无二话,都默默的喝起了茶。
沈月清刚刚通知了掌门和无涯他们来落霞峰,没想到原以为会等来师兄弟的他,居然先等来的是他们的师尊。
沈月清有些诧异的看见见门外站着一个红衣白发的美貌男子,踏步而来。
华莲的到来犹如一阵清风拂过,甚至带着花香
“师尊?”
“嗯。”
沈月清明显的看到对面的空亦不可控制的手抖了一下。
接着空亦用他那双看不见的眸子望向了华莲尊者所在的方向,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刚刚的淡定从容这一刻全然不知所踪。
空亦不知是要开口还是离开,他抓紧的的茶杯险些没拿稳,随后他又镇定下来,道了一句“弟子见过师尊。”
空亦转头用空洞的眼神看向沈月清道“既然师尊找月清师弟有事,弟子就不打扰了。”
说着便起身要走。
“站住!”华莲尊者一把拉住了即将离开的空亦,沈月清看得一脸意味深长,他有些了然的望着俩人,心中只觉得,华莲尊者和空亦之间果然有一些隐情在。
沈月清:“师尊,是来找我还是二师兄?”
华莲尊者:“找你干什么,本尊找空亦。”
沈月清闻言淡淡的将目光转向了空亦,只见空亦始终背过脸,让人看不到表情。
“师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月清抬头望去,正是秦钰从外面回来,手中还带了俩串糖葫芦,见到屋内的几人,他慢慢的走过,对着华莲尊者和空亦行了个礼。
“这是怎么了?”秦钰走到沈月清面前,悄悄将糖葫芦藏在了袖子里,冲着他师尊浅浅的勾起了一个只有俩人才看得到的笑。
“……”
沈月清觉得秦钰还是不要和他师尊呆在同一个空间好,本来就黑了脸的华莲尊者,现在看到秦钰更加黑了。
不过秦钰却没有关注华莲是怎么想的,他只拉着沈月清悄悄退开了。
他走到后殿,捏了捏从袖子里拿出来糖葫芦,
“师尊,看来师祖还是很讨厌弟子呢”秦钰边说边将糖葫芦递上,虽然语气正常,表情却有点难过。
“呐,师尊,吃一个。”
沈月清本来是不想离开的,一看见秦钰这低落的样子,还是跟着出来了。
“不必在意你师祖,为师觉得你好就行。”沈月清张开嘴尝了一个,酸酸甜甜,不过最近他倒是不爱吃这些了,只尝了一个就不要了。
沈月清:“你去将白团叫过来。”
……
眼看着这师徒二人离开,现在大殿就剩他们俩了,华莲紧紧的抓住空亦的手臂,捏的空亦发疼但他始终未发一言,直到看到空亦手臂出现青紫华莲尊者松了松手道:“你这几百年就是把自己混成这要死不活的模样?”
空亦转身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沈月清也收了手。
只见空亦缓缓跪下朝着华莲尊者道:
“弟子无用,请师尊责罚!”
“罚你?你还有命让本尊罚?”华莲怒极反笑,转头又对沈月清道,你们几师兄弟,倒是打的好算盘,夏蔺那混小子,好好的南疆不呆,今日要不是他跟着无涯在忘渊鬼鬼祟祟的,我竟还不知你弄成了这幅德行。
空亦诧异的回道,“他俩真的去了?”
“你当我这忘渊谁都来去自如?为师没有告诫过你们万年潭不可去你们几师兄弟有谁听了?夏蔺这点修为掉万年潭里若不是本尊,他今天就不止是冻一冻这么简单了”
华莲尊者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一人打着喷嚏飞了过来,铃铛叮叮当当的格外入耳“阿嚏……”夏蔺揉着鼻子,冲下来就跪,“师尊,你不要怪二师兄,是我想出来的主意!”
只见夏蔺穿上了厚厚的毛袄,鼻子冻的通红,后头跟着一起刚来的几师兄弟。
几个人齐齐下跪,唯独少了沈月清,掌门莫尘子用传音朝夏蔺问道:“月清哪去了?我们几师兄弟有难他不见人影?”
夏蔺翻着白眼“我怎么知道,我才来的!”
转头夏蔺对无涯说,“无涯师兄,你知道吗?”
无涯愣着头还摇了摇说“不知道啊。”
几个师兄弟当着华莲尊者传音似乎都忘了面前的人是何人了,华莲黑着脸,“你们几师兄弟既然这么喜欢受罚,那便替空亦一道受了吧!”
“你们几人都去雷台一人受十道天雷!”
华莲说完,不顾空亦作何反应想将直接将人带走,空亦咳嗽着直接吐出一口血
“师尊,是弟子体弱,让他们以身试险的去万年潭替我摘双生并蒂莲,这是弟子的原因,为何要责罚他们?”
华莲:“你就那么喜欢揽罪?”
空亦这时用那空洞的眼神对着虚无的空气笑了笑“不是弟子喜欢揽罪,是他们做这些本来就是因为弟子而造成的,师尊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华莲尊者这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不明所以的问道“本尊应该记得什么?”
空亦望着华莲,慢慢的,一遍一遍,犹如心底一万只蚂蚁在啃食。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师尊带我去万年潭看看吧,我告诉你答案。”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空亦的力气,他虚弱的身体好似随时要倒。
不消片刻,万年潭上空便站着俩人,华莲尊者堪堪扶住了另一人的左手。
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传来,刮的脸上生疼,空亦本就不堪的身体,实在是难以抵达这要命一般的冷。
他右手紧握着,浑身在打着颤,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师尊”空亦颤抖着嘴唇,因为看不到,只能向着旁边的人近乎恳求的说道“师尊,弟子实在是无法承受这万年潭的寒冷,咳咳咳,可否…可否借师尊的莲火一用?不然弟子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咳咳咳……”
华莲尊者望向空亦,手中形成一个金黄的小火苗,眼中的怒虽未消,却还是作为师尊他罕见的感觉到自己有些失职了。
华莲:“你的修为尽跌到如此地步?”
华莲尊者说着小火苗已经缓慢的窜到了空亦的手上,慢慢的消失不见,空亦感觉到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回暖,他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
“多谢师尊”
他凭着仅存的灵力大概估算出位置,指了指潭底,“师尊带我下去。”
华莲尊者复杂的看着空亦,抬手直接搂住了空亦的腰身,缓缓落在湖面。
湖底是深不可测的寒冰,空亦落地后却无知无觉一样,空亦算好了落地位置,手中泛出莹光,光点慢慢落到冰面消失不见。
空亦一边维持着灵力一边对着身旁那红衣胜枫的男人说道。
“师尊,今天穿的可是红衣?”
华莲尊者不置可否“嗯”了一声,眼中有些疑惑,这寒潭底下的东西他关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岁了,但是华莲尊者就只是看着并未动作。
只听空亦又道“甚好。”
空亦想起某个清晨,一身红衣坐在水榭之中的师尊。
空亦收回手,只见冰面出现巨大的裂痕,冰面炸裂的声音响彻云霄,但是华莲尊者未动,空亦也未动。
“咳咳……师尊,当年弟子不小心放了它,那次弟子差点命陨,这次师尊为何不阻止我?”
华莲尊者听着,皱起眉“空亦,你想做什么只需告诉为师,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尽管周遭冰块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空亦却满不在乎,他勉强的维持着不倒。
华莲尊者想着先带人放到安全的地方,他容忍了这个几百年未见的徒弟对他颇有微词,甚至反思自己是有什么地方忽略过空亦,才导致空亦这般模样。
“师尊”空亦咳出一口血,他脚下一顿,冰层在他身下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华莲尊者听到了空亦掉下深渊的最后一句话。
“你不是想知道吗?哈,你抛开他的内丹就知道一切了。”
华莲尊者瞬间想拉住掉下的人,可眼前的人居然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华莲尊者一把推开了,华莲跟上,只差一点点就抓住掉落的人了,只听一声巨吼,谭底居然飞出了一条黑色的真龙。
这龙居然生生把俩人震开了,黑龙多年未见天日。
它被压在谭底数万年,几百年前它逃出,重伤之下,这是它唯一的机会了!
黑龙不管不顾,正好撞到了掉落深渊的空亦,紧接着,人掉落在更深处消失不见。
一切太突然,突然的华莲尊者都没反应过来,他顺手拿出缚龙锁,抛出,缚龙锁便直直的向着黑龙追去,而华莲尊者却迅速的往深渊底下而去。
空亦是故意的,他甚至加快了自己掉下的速度。
我要你记住我。
我要你永远记得。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华莲尊者,伸出手,冰柱直接贯穿了他,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到他麻木,他下意识的想要一丝温暖,却无法再动分毫,也无法看到华莲那瞬间的模样。
空亦最后的意识消散。
沈月清他们远在落霞峰匆匆赶到万年潭时看到的就是一条黑龙在其半空,拼命同缚龙锁争斗着,白团跟在秦钰身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过真龙,尽乎消失的真龙。
“秦钰哥哥,我阿爹在哪啊?”众人看着这周遭的一切,冰面巨大的裂缝开到四五米,四分五裂
秦钰并未回答,而是走向他的师尊,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寒冷,他师尊尽管修为高深,气色也有些不太好。
其余几个一起的师兄弟就更不好了,掌门望着这一片狼藉,内心直呼完了,无崖和夏蔺刚从这走了,又回来更受不住这寒冷,但又担心他们二师兄和师尊,俩人冻得发抖。
夏蔺:“完了完了,二师兄是不是掉潭里去了,掌门大师兄,快!快下去找他!”
说着他又看向天上正欲逃离的的黑龙,“这条黑龙就留我们抓吧,月清师兄你……”
夏蔺看着沈月清那圆润的肚子,“月清师兄你还是不要下去了,秦钰你去!”
沈月清没理会夏蔺的话语,回头看了看秦钰,直接纵身跳入了寒潭深渊下,甚至连秦钰都没来的及反应。
“师尊!”
“沈月清!”几道呼喊落下,人已不见踪影。
夏蔺:“哎呦!掌门师兄,你怎么没拉住月清师兄啊!算了不管了,五师兄,你同我快点将那黑龙抓住下去寻二师兄!”
不管那边怎么样沈月清已经快落入最底层也没发现空亦和他师尊,他唤出碧月剑,朝着更远处寻去。
终于在冰层里遇到了一抹红,那是他们师尊华莲尊者!
沈月清飞近,只见修为已高至快飞升的华莲尊者居然心口淌着血。而他怀里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的空亦。
沈月清一征,“他可还活着?”
沈月清有些不愿相信他看到的这一幕。
华莲尊者一言不发,只沉默的将怀里的人收拢了一些,便向着外面飞去。
沈月清跟上,又回头看了一眼深渊底四下浓郁的魔气,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他看到外头他们师尊华莲尊者一只手掐住黑龙咽喉的手,华莲尊者生生掏出了黑龙的内丹,剧烈的疼痛使得黑龙哀嚎。
此时空亦已经被放下,黑龙的内丹被掏,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天道降下浩劫,真龙陨落,天雷直接劈在了华莲尊者身上,紫色的雷电带着磅礴之势,要把人劈成灰烬。
白团看到他阿爹便绷不住嚎啕大哭,此时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直接晕了过去。正被旁边的夏蔺接住了。
“小孩?”
可此时没人回答夏蔺。
空亦腹腔被冰柱捅穿正在源源不断的冒着血,地上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沈月清走过去,一摸,还有一丝脉搏,无崖喂了一粒丹药后说要带空亦先离开这里。
沈月清点头,他看了一眼秦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道:“你们先带空亦离开,别再耽误。”
秦钰这时开口“师尊……那你”秦钰的表情不太好。
秦钰:“掌门师伯走吧,我留下。”
“……”
沈月清:“听话,秦钰。”
“师尊……”
沈月清的表情冷冷的,一道天雷落下差点打在几人身上。
夏蔺在一边发出嗤笑“哎呦,月清师兄,这秦钰几岁,还需要你哄?你说这像什么话,是吧无崖师兄?”
无崖正思虑空亦该如何救治,心不在焉,他便顺着夏蔺附和。
“我教导徒弟用你说?”沈月清只冷眼看了夏蔺一瞬,把夏蔺看得后背发麻。
夏蔺想起那些年被沈月清毒打的经历,汗毛直立,他向着不远正在挨天雷的华莲尊者喊道:“师尊,这雷劫实在恐怖,弟子先走了,望您保重。”
不在等在原地的无崖和掌门,他一溜烟抱着白团就没影了。
远处的华莲眼皮都没抬,此时他的一身红衣早已被天雷烧焦了几个洞,打在他沾满血腥的衣袖上,空气中都是血腥和焦味,那是空亦的血,是他眼睁睁看着那冰柱刺穿了空亦,血染在空亦身上,他过去抓住空亦,空亦的血是温的,只不过一瞬间就染湿了自己的衣,暗红的血和鲜红的外袍相衬,格外刺眼。
华莲不明白,空亦为何要这样做,他看不懂空亦的眼神,他也不知道空亦最后那个笑。
他想弄明白。
其实这个程度的天雷对于华莲尊者来说并不会怎样,但天雷就是天雷,他必须要受完,即便是空亦现在如何命悬一线,他也无法抽身离开,这是华莲尊者第一次无由来焦躁。
掌门抱着空亦,又看了看华莲尊者向沈月清叮嘱,他们平时一向淡漠,冷静的师尊身上有着一股戾气。“月清,这天雷师尊可能要受挺久,空亦现在不能耽搁,我得先把他带走,你……你将秦钰留下也尚可。”
沈月清:“嗯”
掌门说完就抱着空亦迅速消失不见了。
现在只剩三人和一条濒死的黑龙,雷还在不断落下。
看到沈月清飞远,秦钰也跟着,刚刚对夏蔺那一股不易察觉的敌意仿佛是错觉,他委屈巴巴的抓着他师尊的衣角。
“师尊,我很担心你。你下次不要一个人突然走掉好吗?”
“秦钰,为师不是小孩。”沈月清无奈道。
不远处一道道雷电正在劈打在冰层上,势要追到华莲尊者,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耳膜发疼,沈清秋只见华莲尊者,本该可以避开却硬生生受了一道天雷。
接着便直接捏碎了手中黑龙的内丹。
只听华莲道“将你所知道速速讲来!”
可此时黑龙已经无法回答他的话了。
黑龙的内丹已破,它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连嘶吼都费劲。
它挣扎着想再动,可惜它已无力回天。
紧接着,只见黑龙慢慢变小,原本巨大的身躯慢慢透明,直到它缩小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形态。天雷停了。
黑龙还没死,可它内丹已破,彻底没了力量,它安静的趴在地上认命的等着死亡。
沈月清忙过去捏住黑龙,注入了一道真气,顺手就找了个瓷瓶丢了进去,秦钰接过问道:“师尊想养这黑龙吗?”
沈月清摇了摇头,:“留给你养。”
接着,他就对身后那显然想立刻将黑龙抓去的华莲尊者道“师尊这龙可先在我这养着,等它养好点,到时你再问吧,这是最后一条龙了。”言下之意不可再动了。
华莲的反应迟钝了一秒,他的眼睛很红,华莲只抬眼看了一眼沈月清又看了看秦钰手指的黑龙,他此时的状态不太好,被天雷击中黑龙的内丹被捏破的那一刻,某些他不知道的禁忌好像彻底解封,一些混乱的记忆在他脑中里打转。
华莲没想到黑龙的内丹竟然全部融入了他的身体,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向了某个峰飞去。
秦钰意外的挑眉:“师尊,师祖走了你可要去看看?”
沈月清淡淡的道:“不了,既然你师祖无事,我们便回去。”
肚子里的孩子按人间月份算已经快十个月了。
今日这一番折腾可能动了胎气,沈月清回去躺了会,秦钰揉了半天他师尊的腰,还给他舒缓了一下涨奶,没等弄完,他师尊就累的哼哼唧唧睡着了。
不知道他师尊梦到了什么发出呓语。
秦钰迎着月光,离开了房间。
万籁俱寂,黑压压的枝干在月光下投射出枯爪的倒影,几个黑影在树林里来回穿梭。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人面前跪下,眼前的男人带着面具,气势却极具压迫力,几人的额头不约而同冒出细汗道。
“魔尊!”
男人转过身来只轻挑了一下眉毛,声音听不出喜怒道“如何?”
他漫不经心的捻来一片树叶,树叶在他手里悬空飘动,几个人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吓得双腿发抖,确不敢动分毫。
“魔……魔尊大人”跪在中间的黑衣人开口道,“此番北部动乱已久,魔尊大人消失这些年,属下们便像那无头苍蝇,左右护法皆是上任……”
属下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男人脸色并无异常才接住道“左右护法皆是前魔尊留下的人,属下们能护住教众不分崩离析实属困难”
“如今魔尊回来必能带领我们重新登上尊位,属下们无能,请魔尊降罪!”
这人说完几人齐齐趴下等待着最后的裁决,空气安静了一会,几个属下松了一口气。
“呵,吾的乖儿……”
男人若有若无的笑了,殷红的嘴唇,带着别样的风情。
他的俩个好儿子,一个弑父夺权,一个将他囚禁于密室不见天日……
呵……一个半人半魔的废物,倒是轻敌了。
“东西找到了?”男人轻启发出慵懒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几个属下立马将东西呈上,盒子里呈着一块腐朽的锈铁,任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注意。
“属下已将一切办妥,未留下任何痕迹。”
“好”男人大笑一声,片刻后属下已不见男人身影。
沈月清半夜惊醒时,顺手摸了摸旁边,秦钰不在,他坐起身来换了衣服,丢下那被奶涨的泡湿了的衣服,他感觉有点闷,正当要出去透透气,才一开门,肚子又隐隐不适起来。
他只能用真气安抚了会肚子里的小家伙才消停,如今他这肚子实在是大了,纤细的腰肢也圆滚滚的,肚皮上都多了一层软肉,沈月清出门的少,若不是最近空亦的事他甚至已经几个月没有出峰了。
在房内坐了好一会,见秦钰还未回来,沈月清索性在房间设了一道禁制,秦钰并未同他说去哪,他自然是不知晓的,寻常这个时候即便是修炼也该回来了。
秦钰离开得稍久了一些,事情复杂还没办完,他吩咐了手下,就冲冲回来,吃闭门羹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在门外喊着他师尊。
不见动静,秦钰便抬脚离开了,声音渐行渐远。
沈月清早就听到了秦钰离开,有点不耐,便不再管秦钰去向何处,撤下了禁制。
胸口都淌湿了,涨了一晚上,没人帮他,沈月清难受得后半夜一直未睡,等到秦钰回来,他只逗留片刻便离开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窜上沈月清脑中,挥之不去,眼眶不自觉带上点水汽。
如果是门派其他弟子见了这做派都大概会惊掉下巴,堂堂沈月清,向来清冷孤傲如谪仙,怎会如受了欺负似的孩童一般?
“说走就走……”沈月清小声的喃喃,又觉得刚刚不该设禁制。
沈月清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等自己情绪控制好了之后,他只能靠自己将奶挤出来,他做的不是很熟练,手指碰到粉嫩的r头,正在冒着奶,碰一下又酸又胀又痛,他拿不准力道,只能忍着痛挤完。
等挤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打算穿好衣服,亵裤却湿了大半。
真是……真是有够荒唐,只是挤个奶,自己的身体就如此饥不择食的模样,是秦钰把它弄的太敏感,然后还不管自己。
手上的动作使沈月清没注意到远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秦钰看见他师尊,衣裳半解,清冷的脸上带着情欲,眼睛有些红,眼神却像钩子一样的,他整个人一顿,闻着这房间四溢着的奶香。
沈月清突然看到秦钰,那眼中一丝委屈的表情还未收尽,手上拿着未穿好的衣服。
“出去!”沈月清冷冷的开口,手指还无意识抓紧了衣服。
秦钰像没听到一样。
他一把走过去,拉着他师尊紧握的手,让他松开衣服。
“师尊,真的要赶我走?”
秦钰扯开那剩下的衣裳,“师尊……”秦钰拖着话头“我刚刚就该直接硬闯这禁制,惹得师尊……”
“别说了……摸摸我。”沈月清松开手打断秦钰的话,熟悉的气味环抱着他,他抬手搂住秦钰的脖子,腰不自觉往秦钰身上贴。
秦钰眼神一暗,手上一片泥泞,“刚刚弄过了?”
他哑着嗓子,手上直接将身上人刚穿好一点的衣服扯下,一大片春光外泄,他一手叩着他师尊的腰。
“嗯…没”沈月清难受的窝在秦钰颈窝,刚刚他只是挤了一下奶,现在那里有些肿了,暴露在空气中水光透亮,熟透了。
暧昧的唇舌水渍声还有小小的哀求声饶是谁听了都脸红心跳。
……
这边满室春光,那边刚回忘渊的华莲尊者却不太好过。
他现在修为有损需要闭关,那黑龙内丹里飞出来的东西,时刻在侵扰着他心海,隐隐有生心魔之症,那些封尘了几百年的东西,时刻在提醒华莲,这是他亲手封印亲自种下的果。
“空亦,你当真是要同我不死不休。”华莲强行压下心海的一切躁动,物极必反,经脉逆转让他吐出一口心头血,艳色的脸上满是无情,他将那身大红色外袍换下,这外袍沾了太多血,让他不喜。
他换了身淡蓝色鎏金外袍,余光撇在床上,躺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忘渊的人,此时却出现在了华莲的密室。
床上的人伤口已经没有出血,明显是处理过了,但是他的脸色却白的像一张纸。
先前华莲将双生莲给了无崖让空亦治病,但空亦旧疾加新伤,即便是用双生莲,以空亦如今的身体也难保生死。
“不若,就让你死了”
你怎么敢的?你怎敢说让我记住你空亦?
……
“你死了,我永远不会记住你。”
昏黄的光透过雪原的冰层落入深渊无尽的黑暗,在地底深处,一道高挑的身影从里面悄无声息的出现,他带着一个银色面具,墨发飞扬,刺骨的寒夹杂着飓风,男人的身影渐渐融入了黑暗。
“真是有趣,竟打开了魔域的入口”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容,如果沈月清在这的话一定会惊讶于这张熟悉的面孔,可惜他今日被掌门叫去了仪事。
入口的另一端,魔气四溢,寸草不生,天空永远挂着血红的月亮,这里是曾经魔族们的家园,一个彻底与那个灵气充足的世界全然相反的魔域,曾经,魔族的所有魔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他们不与外界联系,在这生活了上万年,魔域是上古洪荒时期就被分裂出来的世界,天地一分为二,浊气下沉,灵气上升,人魔仙互不打扰,直到那场大战,魔域打通了通往外界的入口,魔尊带领着几十万的群魔,来到了人间,那场战争最终以魔尊的失败告终,留在人间的魔族几乎被消灭殆尽,魔域入口也被毁灭,魔尊带领着仅剩的一些余部苟延残喘,不成气候。
而现在通往魔域的入口竟再次出现,迎着月光看过去,巨石头上,趴着一只模样熟悉的凶兽,它此时并未发现魔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只是懒洋洋的卷着巨大的尾巴来回晃荡。
在外界极其稀少的虎丘兽,在魔域也并不多见,男子心下了然,这只虎丘兽就是当年魔尊座下那只用来守阵眼的叱虎,他随意用骨铃一晃,那只在石头上晒月光的虎丘兽便如临大敌一般朝男子发出怒吼。
接着就要朝男子咬去,迎风而立的男子,收好骨铃,顺手抽出骨鞭,只一瞬,虎丘兽就被抽到地上奄奄一息。
“真不听话呢”
他看着地下那只虎丘兽,仿佛看待一件死物,他踏着虎丘兽的头,金色的光辉在虎丘兽的额头闪烁,留下了一个纹路,不片刻,虎丘兽便站了起来,朝着男子低眉顺眼的匍匐着。
“吼~~~主人,主人别杀我,我带你去吃兔子~”
说着还要蹭主人的腿,见风使舵的本领在它们同类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蠢货”他嗤笑一声,拿出一只瓷瓶,那正是前不久关在潭底的小黑龙。
“带我去魔主宫”
……
凌云派,掌门坐在掌座上一脸苦大仇深,底下是几百个内门弟子,站在大殿上你一言我一语,这一群人,突然看到天现异象,一些入门晚的弟子又看到从未出现的师祖,一身血腥味,突然出现在无涯长老那里抢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他们震惊之余疑门内出了什么大事,连忙上报掌门。
“掌门,近来天生异象,我等又遇到多年闭关的师祖浑身是血的出现,可是华莲尊者有何不妥?”一个弟子跪在面前,首先开了口,后面一群弟子连声附和,他们那天看到师祖都感觉隐隐有些可怕,像极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弟子听说,曙那边又出现了魔族,若是尊者是因为此事出关,我等皆愿意为了天下百姓除魔卫道!”
“弟子愿意!”随着一声声的附和,掌座上的莫尘子终于有了决断。
突然一股强大的威压降下,掌座上的人面色不虞。
“禁声”
“尔等都是我派个中翘楚,尊者出关并非此事,不可妄议,曙城之事我会召集各大长老容后再议!”
莫尘子大手一挥,众人就被带到殿外,里面再次隔空传来威压“此事不可向外泄露!”
“弟子听命!”
众人齐齐施礼离去,个个不敢再说一字。
莫尘子将手里的绢布一捏,叫来了他弟子,吩咐去请几个长老,不一会儿,夏蔺骂骂咧咧的就来了。
他是第一个到的,铃铛恍的格外响,少年脸庞上带了些气愤,“大师兄!干什么?昨天无涯师兄说师尊抢走了空亦师兄,我昨天偷偷去忘渊蹲了师尊一宿没睡,你现在最好有事!”
夏蔺这几年在皇宫待惯了,生活作息也变得和凡人一样,一宿没睡简直对他是折磨,他揉着通红的眼睛,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一只手还撑着脸。
“混小子!你给我好好坐着!”莫尘子气不打一处来,从他当掌门那天开始,这掌门当得他从上到下就没有一天不操心!
“你还敢去忘渊?你前几天掉万年潭都是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
夏蔺理亏的撇撇嘴,“行了行了,不说了,有何事相商?”
莫尘子随手将手中的绢布扔过去,蓝色袖口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夏蔺接住,打量起这块布上写的内容来。
不一会他就是双眉紧蹙道“曙城发生这种事情我不可能才知道!前段时间我听闻魔族俩任魔尊都离奇失踪,魔族早就没有任何主心骨,只剩一群不成气候的魔族四处躲藏,又何来如此多的魔一夜之间将整座城屠杀殆尽!”
莫尘子也一脸凝重“你可知,上次月清去西域就发现了魔族?可见这魔族残余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西域?”夏蔺惊讶道
“如今我凌云派,能立于万门之首是因为当年那场大战,我们折损了多少大能长老,才将魔族战败,可如今师尊他心境不稳,月清也弃了无情道,我实在担心,如果魔族卷土重来,我们就处于被动的境地,这一次既然已经发现他们踪迹,只能尽快斩草除根!”
砰砰砰!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弟子通报,“掌门,无涯长老称正在炼丹,不能走开,有事容晚些时辰来找您,月清长老已经到了。”
“请他进来。”莫尘子揉着眉头,在看到沈月清那清俊的气质和微微凸起的小腹,又想到如今的状况,脸色更臭了,他就说秦钰这小子不安好心!破了他师弟的无情道,搞大了人家肚子,如今沈月清的修为必定一天比一天差!更是要遭反噬,师弟你糊涂啊!
沈月清怎不知道师兄弟的态度,他淡淡的看着莫尘子和夏蔺“有事就说。”
“……”莫尘子
一盘的夏蔺将手中的东西一扔,接过话笑眯眯说道“月清师兄,看看这个”
沈月清接过,莫尘子接着说“月清师弟,你上次在西域见到的魔族可还记得?”
沈月清眉头一跳“记得”
“这次曙城又出现了魔族一夜之间被屠城,此事我得派个长老过去调查,本应该只叫夏蔺一个长老去的,但是这个事,听说当初秦钰在西域也和魔族有过接触,他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就叫秦钰和他一起去吧!”
沈月清:“?”
夏蔺:“?”
沈月清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崩裂,他放下手里的绢布道“此事,你可同秦钰商议,今日他不在落霞峰,我会同他说”
夏蔺首先不干了“要他去?大师兄你没搞错?月清师兄都快生了,你让他和我去?”
莫尘子:“你忘了吗?月清当初捡到秦钰的小村庄是在哪?”
这时俩人都不出意外的安静了,此时沈月清内心更是波涛汹涌。
多年前沈月清捡到秦钰的时候,正逢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夏蔺跟着华莲尊者求仙问道,突然有一天夏蔺收到南疆的一封信,求他平息皇室党派的之乱,不然国之不国。
凡间的一切对于夏蔺来说早已是红尘过往,夏蔺从入了师尊门下开始就注定要抛弃,可身为凌云派弟子,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流离失所?
夏蔺曾经是南疆皇室的一员,他们送他入了凌云派,这便是因,他下山救南疆便是果,即便他的父皇母后早已不在,他也要还皇室的果。
沈月清那年被夏蔺叫下山,回程的路上遇到了被扔的秦钰,他便顺手带回来了,当年他们村只剩秦钰也只有秦钰是干干净净没有血的,其他的人全部身首异处,村里面的食物秦钰没有碰过,沈月清捡秦钰回去的时候便问过他“你为何不吃那些食物?”
那时候的秦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骨瘦如柴的身体说“那些不能吃。”
后来秦钰慢慢被他养好,秦钰也不曾提过那段经历。
沈月清也只当秦钰不愿意回想这些不太好的经历。
想着想着,突然,腹部一阵痛传来,他预感不妙。
快生了……
在房间的几个人突然发现他脸色不对,莫尘子一脸惊恐的道“你怎么了!”
夏蔺:“莫非是要生了?”
啊啊啊啊
……
落霞峰长老沈月清诞下一子,此事在门派内就像炸开了花一样传开,但都迫于压力,不敢议论。
而沈月清的徒弟秦钰,凌云派的天之骄子,此时正紧皱眉头脸色沉重的看着他师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握着他师尊手指的力度有些重了,只听躺着的人低声“松一些。”
秦钰这才反应过来,握住沈月清如玉的手,看着被握紧的指痕,轻轻的在手上吹气。
“师尊,护山大阵拦住了巫医,我想抱你出去,让他看看”
沈月清从生了孩子到如今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非常难受,无情道的反噬加剧在他身上,这份苦楚非常人能忍。
“孩子呢?”
“幺幺师妹抱过去带了,他睡得正香”
秦钰的脸上没有出现初次当父亲该有的欣喜,沈月清抬头看着自己的徒弟,打量着他,想弄清楚他这徒弟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沈月清道:“阿钰,靠近一点”
接着,他就看见秦钰将脸凑的更近了,沈月清能清晰的看到秦钰墨一样的瞳仁,他说:
“我胸口很涨”
沈月清的声音不大,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舒服的皮肉,胸口带来的涨痛,更是加剧了他的难受。
秦钰墨一样的眸子此刻如砸了一粒石子的水面一般不太平静,他以为他师尊是打算给孩子喂奶呢,他觉得自己有点嫉妒,“师尊,他挺饱的,幺幺师妹给他喂了羊奶。”
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尽管是看惯了门派内各种俊男美女,冷不丁一看到这么丑的孩子,红彤彤的头发也没几根,还是黄色的,秦钰是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嫌他丑?”秦钰嫌弃的太明显,沈月清沉默着。
孩子出生那天他也愣了,后来一想,刚出生的孩童大概都这样。
“师尊”秦钰附近他耳边“我爱你,所以我会喜欢他的”丝丝涓流酥酥麻麻的喷在脖颈上,衣领被剥开,胸口被温热包住,奶水正被一点点轻柔的汲取。
“别闹……”沈月清闷哼一身“轻一点,你抱儿子回来,我们还没给他取名字。”
“取名”秦钰顿了顿,停下动作,在他胸前,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沈月清清冷的眼神逐渐带上迷离,他看着自己的徒儿,一边舔舐着自己之余低低笑道着继续说道“便叫沈皎吧”
“怎么……有点像女孩名”沈月清抬手环绕着秦钰脖颈呢喃,身上反噬的疼痛,已经慢慢在消失。
秦钰轻轻一笑,有点报复性的喃道“不像”
“师尊,同我结契吧?”
“呜慢些”沈月清已经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他现在受不住秦钰这样挑拨,慢慢的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缩在了秦钰怀里。
过了很久,他动了动手指点在人的鼻尖上,看着秦钰,很轻的说道:“好”
等人彻底睡着,秦钰轻轻的抱着他,俩人的手上出现俩道相同的蓝光,但是很快便融入经脉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月清睡得很沉,外头传来孩子哇哇大哭,白团的声音即便是十里开外都能听到,沈月清在秦钰怀里动了动。
“如果你师祖还不把人放出来,我想把白团扔进去。”
秦钰笑着道:“不如我现在就把他扔过去?”
接着秦钰捞起怀里的师尊,给他穿带好衣物,明黄色的腰带裹住轻纱,纤细的腰在他手上盈盈一握,秦钰在他师尊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他磨蹭着手下细腻的触感,如一块璧玉,他的呼吸重了几分。
沈月清迷迷糊糊的抬头,“算了,阿钰,你去把孩子抱回来吧,把白团叫进来”
沈月清此时的声音有一股粘性,和他平常清冷的嗓音完全不同,带着一股餍足感。
秦钰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右手搂住沈月清的腰道“师尊,我想咬你。”
好闻的气息逼近,唇舌猛然间闯来不速之客,沈月清意识慢慢清醒,他的好徒儿正在轻而易举的攻略自己的城池,体内的识海冒出一个小人,欢快的欢迎着这股气息,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秦钰悄悄给自己结契了?
沈月清顶着红润的微肿的嘴唇,细小的呻吟从中轻泄,他推了推秦钰道“秦钰……你”
“师尊,可是想说结契的事?可是师尊不是已经答应徒儿了吗?”秦钰低头舔了舔怀中人的唇,接着放开他师尊又道:“师尊莫不是要反悔?”
“其实师尊反悔也没什么的。”
“徒儿会想办法解开的,只愿师尊开心就好,徒儿受点伤没事的,都怪我自作主张”秦钰说着说着,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表面看上去强装镇定,可沈月清还是从他眼里看出来受伤。
……
沈月清低叹一声,他是这个意思吗?他都已经答应了的事怎么会出尔反尔?
“不用解开。”
他本来便打算,秦钰同夏蔺下山之前便将契结了。
以往历练他都是和秦钰符咒沟通,如今结了契即便是秦钰在外有什么危险他也能知晓。
“师尊,那我走了”秦钰笑意直达眼底,墨样的双瞳透过阳光折射出奇异的花纹。
秦钰推开门,走到外面,将外面那个鬼哭狼嚎的小屁孩衣领提起。
看了看那泥和身衣上的黑色不明物,秦钰用灵力捏着他脸,一脸嫌弃,真脏,他将嘴里还在念叨要同那个坏蛋鱼死网破的白团放在空中,秦钰俯瞰着他,接着使了一个净身决。
白团吧唧一下,掉地上了,接着他又被一下提起来,看到是秦钰哥哥哭的更凶了“怎么连你也欺负我,阿爹也不要我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秦钰了然,勾了勾唇,哄道“行了,以后有的你哭。”
不由白团反应,他就被隔空扔进了远处他师叔的房间,这也正是白团的目的。
白团趴在地上,嘟囔着“秦钰哥哥,此仇不报非君子,下次我要把你扔天上去!”
秦钰头都没抬,拍了拍手,接沈皎去了。
白团拍拍灰站起来,也不再哭闹。
他朝着房里奔去。
白团是有名字的,阿爹说,他叫空寒渊,因为阿爹教他修炼,他学的懒懒散散的,成天招猫逗狗吃喝玩乐,阿爹说他养的白白胖胖的不如叫白团好了,从此以后,他小名便唤白团。
如今阿爹突然离开了他,被那个凶巴巴的人抓走了,他阿爹本来就有疾,眼睛还看不见,白团觉得,他整个世界在崩塌,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只有阿爹一个至亲,所以他只能求师叔帮自己。
除了阿爹只有师叔是对他好的,所以当他刚进去,他就哭哭啼啼的跑到他月清师叔面前,一双稚嫩的手揪着衣角,都快拧出花来了也不说话,沈月清盯着他的手道:“再拧,衣服就烂了”
沈月清手中化出一把玉扇,抬手用扇尖点了点白团的头:“我知晓你伤心,可你只在外面哭闹又能如何?”
沈月清顿了顿,便停下只静静的看着白团,终于白团收起那过于用力的手,“师师叔,我知道,我已经努力的在学习了,我每天都有努力修炼,可是我还是太弱了。”
“师叔,你能劝劝那个凶巴巴的人,让他放了我阿爹吗?”白团说着说着眼里又含着眼泪,吧唧吧唧掉,一抽一抽的“我知道,他讨厌阿爹,我和阿爹会悄悄的离开,不会让他找到的,师叔你帮帮我吧?”
白团一想到那天看的自己阿爹的模样,他就害怕的发抖,他阿爹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沈月清拉过白团,拿起桌上秦钰留给他的糖人,递给了白团,他道:“白团,你说的那个凶巴巴的人是你阿爹和我们的师尊,他在救他。”
“真的吗?”白团仍旧不信。
“自然是真的”沈月清虽然不清楚他们师尊将空亦带回忘渊做了什么,总之肯定会救他。
白团得到沈月清的应允,收起抽噎的模样,拿着糖人舔了一口,觉得还是吃不下,小声道“我知道了。”
“那我去修炼了”白团觉得自己要更刻苦一点,这样才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
沈月清点头看着白团离开的背影日有所思。
空亦的现状,又如何不是他和秦钰的呢?
师尊和空亦。
他和秦钰。
这背德不伦的师徒感情,终究难被世人所接受,也终难见光。
想到这些,沈月清心中冷了几分。
秦钰在短短一个月之类,突破了修为。
沈月清都有些惊奇,虽然秦钰天纵奇才,但这成倍增长的修为真是到了逆天的地步。
浩瀚恐怖的天劫悄然而至,这种程度的威压几乎罕见。
秦钰处在劫云中间,生生抗了二百一十八道天雷。
换做其他人早被劈成灰了,秦钰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像碳烤了一样。
沈月清看着秦钰,嘴里克制不住咳出一口血,口腔里满是铁锈味。
他替秦钰挡了那最后一道雷。
这天劫也不知道为何,仿佛不弄死秦钰不罢休,那俩百多道雷劫,足足比旁人恐怖了百倍,这哪是渡劫?这是要秦钰死在这场天劫之下。
而这最后一道更是凝聚了比之前那俩百多道都更为重的威力,只差给秦钰最后一击。
秦钰他的身体经过这俩百多道天雷,想试着调息内府但其已残破不堪,身躯早已无法移动分毫,他看着师尊替他受了最后一道天雷他想张嘴说话,谁知他师尊只是轻拭了嘴角,末了朝他走近道:“痛吗?”
秦钰摇摇头,又点了点,“师尊,下次不要这样了。”他还想说话,但开口的声音好像那种刀喇了嗓子一般,说一字都不易,实在是难听。
沈月清走近秦钰将人抱了起来安慰:“为师无碍,你无需担心”
他们所在的落霞峰,已被劈了大半,如今还完好的屋舍只剩离浣池最近的那座,沈月清索性将人带到了浣池泡着洗干净了才带上岸。
幸亏秦钰渡劫时他们孩子被掌门带过去了,如今这情况不算太糟糕。
只是自己如今道心已破,修为也遭反噬,受那一道天雷着实是雪上加霜。
但他并无后悔。
沈月清给秦钰调息了半天见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反而还满头大汗,眉头紧蹙,他轻手摸了摸徒弟的脸。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的!师尊,我是为了我们以后!我是想让你永远都陪着我!”
“你太让我失望了!秦钰!”
看着沈月清那失望的脸,秦钰此时只觉得心如刀绞“师尊,若非如此,你我又如何长长久久在一起?”
“可你不该如此!”
“何为不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天地本就是吃人的!能修到仙位,有几个不是脚踩万千尸骨上来的?莫说你沈月清,就是仙门随意一个弟子,死于他们手下的生灵又何止千数?我不过是想要你活着而已,我即手无血腥,有何不该?我已是魔界之主,若我成为那最强,这天地间谁还敢置喙你我?”
沈月清叹了一口气“孽徒”
秦钰此时有点状若癫狂,他不懂为什么师尊不能理解他?师尊不是最爱他吗?
是假的吗!
是假的吗!
秦钰几乎咬牙切齿
“但你会死!!”
秦钰此刻根本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狠狠揪住沈月清的脸。
如情人般呢喃“师尊,你听话好不好?”
“我只是要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只是想变强,为什么不行?”
沈月清任由秦钰抓着,笑了笑低头吻上了徒弟的嘴角。
“是我教导你出了差错。”
然后他就像从没来过般,直接消失在了秦钰眼前。
秦钰看着消失的人,眼神从疯狂变的冷静,他看着半空喃喃自语:”沈月清,你凭什么觉得我要二选一?你就是死了!我也要下黄泉入九幽把你揪出来!”
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入一滩死水。
秦钰转头看见了他闭目的师尊,漆黑的瞳孔变得流光溢彩。
“沈月清”他抬起沉重的手摸了摸人的眼睛。
“没大没小”闭目的沈月清睁开双眼,眼里确不见责怪。
他抓住那乱动的手探去,“看样子已无大碍”
秦钰此时换了身素白的衣袍,看上去仍有些虚弱“师尊”
秦钰没有再说话,直接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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