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打得沸反盈天,正中的主帐里面却温暖如春一般,十来个壮汉各自带着武器,竟还优哉游哉地看着中间的舞娘翩翩起舞。
也不知是真悠闲还是假放松。
然而主人还在这里,其他人还不动声色,谁也不肯比别人先泄露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一个个依然稳如磐石地坐着。
老行商送给华沂两个舞娘还当成个稀罕事务,朴亚家的主帐里却有足足十来个貌美如花的舞娘。
一个长裙曳地的美人低眉顺目地抱着对她而言有些太大了的酒壶,正准备进去,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北释抬手接住她手中的酒壶,酒水一滴也没洒。
他用手指在壶口上抹了一下,放进嘴里尝了尝,继而嫌弃地皱皱眉。
“海澜守住门。”他耳语似的低声道,“朴亚家的十二条猎狗在帐子里,难怪这样有恃无恐——据说二十年前,便是这十二条家狗,扫平了整个北方大陆,不知道这群酒肉养着的老狗人还全不全。”
长安忍不住换了个拿刀的手势——那东西没柄没背,怎么拿都似乎有点别扭。
北释却忽然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说道:“好好看着这最后一刀,不要动手,该你动手的地方,师父给你留着。”
第63章
赤手空拳,手余寸铁。
没有刀柄,刀背未成型,只有一个似乎还不如指甲尖锐些的刃,长不过一尺三寸。
而执刃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一条右手得用。
可他依然是天下第一刀,从来以往,宇峰山中雪藏二十余年也难以磨去他的锋芒。
海风卷过山中,一片枯叶将落未落,忽然受到了惊动,干瘪地从树枝上脱落。
帐子掀开的片刻,舞娘细细的歌声从门缝里露了出来,意思似乎带着不详之意的冷风灌进帐子,一下撩动了那些所有在远处喊杀声里坐立不安的心。
年轻的武士不知轻重,或者勉力压抑不安,或者妄自尊大,丝毫不在乎,唯有带着一身伤痕幸存下来的老狗们眯细了眼,等着门缝后露出的一个酒壶。
就在此时,靠近门边的一个中年人陡然暴起,一抬手将座位上的餐刀扔了出去,正打在酒壶上,“砰”一下碎了个干净,酒水淌了一地。
他看得分明,那只托着酒壶的手背上筋骨分明,绝对不是一只女人的手。
朴亚家靠十二条忠狗横行大陆,即使二十年过去,今非昔比,也不是吃素的。
在酒壶炸开的刹那,就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同时扑了过去,一个化为巨兽,吼声几乎掀起了这华丽的大帐,另一个人形,与同伴简直是合作无间,巧的是,他手中竟然也是一条斩马刀,只是这刀做过特殊处理,刀柄略短,刀刃却略狭长,一头圆润流线型,同时兼顾远近战,打出这把刀的工匠必定不俗,是把好刀。
北释极灵敏地一侧身,正好让过那扑过来的巨兽,随即他用左手抓住巨兽脖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