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马上就要开始,两人还是回a大队的指挥部待命,回去的路上,郝靓时不时地瞥一眼单尔信,看他表面淡定,实则得意又兴奋的样子,一下子忍不住就哈哈笑了起来。
单尔信老脸羞红,怒声喝她:“笑什么笑!有没有点规矩?”说完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郝靓好容易平定了情绪,摇摇头,用一种柔软的目光看着单尔信,这其实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还挺敏感。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每次态度的转变,都和他“努力上进”的形象有关,宿舍那次听说他出任务受伤,休假那天他临时担任狙击工作,便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他“优秀”、“能干”的一面,下意识地就想在她面前露脸。
就像动物界雄性总想在雌性面前显示自己的强大,谁的毛色光滑水亮,谁捕获的猎物又好又多,谁筑的巢暖和结实,谁开的屏华丽绚烂。
可惜人类远比动物复杂,以动物的属性来看。单尔信英俊强壮,头脑聪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伴侣,可两人真要结合,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郝靓觉得自己很可悲,想得多的人总是可悲的。她十几岁便要考虑成年人的问题,到了二十多岁,又像人生过半的中老年人一样,畏手畏脚,瞻前顾后,行为思想堪比封建大家长,只不过她为难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难道她真的透支了太多的智慧和冷静,偿还时要用掉青春飞扬的心情,用掉热血澎湃的冲动和莽撞,用掉本该属于年轻人的不顾一切?
听起来似乎是不错的买卖,不理智的时候,人生就难免会犯错,经历过童年和少年时期的大变动大波折,循规蹈矩的人生才更可能平安幸福,但她的内心,为什么感觉这么凄凉空洞?
或许她血液里就有不安分的遗传因素?不是郝家的风格,自然来自梁青。因此她虽然在理智上知道该怎么做更好,但单尔信的出现和存在,又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还存在着一些不定因素,可能会有“惊喜”的东西,就算“惊”大于“喜”,就算麻烦重重,她也不忍彻底摆脱。
但她性格中向来占主导因素的冷静和超脱,又让她觉得这样非常危险非常不妥,于是,她便矛盾纠结了,而单尔信,便被他影响的也反常了,一下子年轻了十岁——相信我,这对于一个二十六的男青年,还是个有理想有能力有文化有追求的部队干部来说,绝对不是句夸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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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两人都有无数的想法,但此时此地也不适合谈心,笑过之后,两人还是回到指挥部继续工作。
没想到吃完中午饭没多久,程伟处长就又匆匆忙忙地上门了,这次还带了份文件,他胖胖的圆脸带着憨厚的笑容,对单尔信道:“单老弟,真对不住你,情况紧急也没跟你商量,不过我们七支队队长已经向参谋长报告了,你们这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说完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单尔信。
以郝靓的观察来看,这程伟处长必是有求于己方,而且所求还不小,很可能不按常规,果然,她这边还没分析完毕,单尔信浓眉已经皱起:“谢谢你们队长的邀请,可是随舰出海的话……我这边也有事情要处理。”文件是这一组潜艇所属的7支队队长的邀请函,按说程伟不归他管束,这么卖力前来当说客,可见又是个“哥们儿。”
其实如果时间来得及,7队队长完全可以请示指挥部安排单尔信随艇出海,可是整个演习已经部署完毕,人员已经就位,大佬们都